然。
“哎呀,这话可一点不假,我就是过那栖凤宫里逃出来的!”白衣女子说话了,起身走了过来,一脸嘻嘻笑意,又道:“公主可不是殉情,而是跟独孤大人私奔了!千真万确!”
众人皆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这姑娘二十左右,一身白衣、素雅打扮,面容清秀而不似尊贵,眉宇间透着一股慵懒,确是很像宫里的人,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宫女。
“其实呀,事实是独孤大人掳走了紫萱公主,两人本就情同意合,这会儿不知浪迹在何处了!”女子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身影一掠却是瞬间消失不见。
还不待众人缓过神来,她早已在百里之外了。
茫茫人海,何处才能找到那个笨蛋呢?
有那么大的胆子假扮寒王,有那么大的胆子同父皇动兵,有那么大的胆子招惹她,怎么就没胆子虏她走呢。
不是问了好几回要不要同他走,怎么就不带她走,把一切说出来呢?!
独孤影啊独孤影!
当年那么笨误以为她是宫女,怎么长大了,还是那么笨呢!?
原来,一直都是他,爱的,恨的,都是他!
一句善意的谎言,八岁和十四岁之差,就这么错过了,险些错过这一世。
幸好,她回来了。
幸好,琉璃道破了一切。
下辈子她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他,只是,这辈子不想错过,哪怕只是道清楚一切也好,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哪怕只是要回那银白匕首来也好。
总之,一定要见到他。
可是,茫茫人海,他在哪里。
不敢去见父皇和母后,甚至是皇兄,总觉得自己没脸却见他们,若不是她当初的一厢情愿,一味任性,是不是一切不会演变成这样子,是不是父皇另有怀柔政策收服钟离,大战不起,生灵不涂炭?
善柔那日怒骂一直徘徊在脑海中,“你把婚姻当作什么了!?”
是呀,确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伟大,自以为成全,自以为能将感情掌握地那么分毫不差,只要一点点。
却从没有顾忌到对方的意愿,一味的隐瞒,这怎么会是爱情呢?
这幅身躯,每到冬日便要沉睡,是代价或者惩罚,她皆不管,只是,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可以无所顾忌地活着。
牵着马,背离了漫山遍野紫萱的花西南大山,缓缓向南方而去,也不知道她这小主子冷不防出现在影阁会不会吓着那些叔叔们,灵动的双眸骨碌转着,得想个法子瞒过父皇和母后,她终有一日会回家去的,但是定要带着夫婿,开开心心地回去,当初答应过的,萱儿就算离家了,也要开开心心的。
想着想着便翻身上马,挥鞭疾驰了起来。
也不知道奔波了多久,总算在天黑前见到了前方一家客栈。
再往前便到月国境内了,紫萱翻身下马,迟疑了一会还是蒙上了面纱,正想入店,这才发现自己身为分文。
一身佩饰这几日早就典当光了,原来行走江湖到处流浪这么艰难啊,小时候都是黑影叔叔张罗着,没让她吃过苦头。
突然,一把菜刀从门外急急飞出,紫萱蹙眉,身子瞬间引动,躲了过去。
随即,一阵吵闹声传来,这三更半夜的,客人们应该都睡下了,怎么回事?
“纪文昊你给我站住!”一个尖锐的声音相当刺耳。
还不待紫萱缓过神来,便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追逐而出,女子仿佛刚出火房出来,围着围裙,手中一大把青菜,狠狠朝男子砸来。
“纪文昊,你再不站住,本公主立马回宫去!”女子止步,怒吼。
前面男子却是头都没回,仍是没命一般往前逃,女子一顿脚,急追而去。
紫萱就这么看着二人身影渐远,却是惊地目瞪口呆,怎么会遇上这二人,都失踪好几年了。
一个是天朝的大公主,她的姑姑。
一个是鸢后的三哥哥,她的舅舅。
幼时最是羡慕这二人,成日游山玩水总是不回宫。
心下大喜,什么都顾不上,连忙翻身而去,追了过去。
轻易便追上了二人,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似乎十几年前他们就是这么吵吵闹闹的了,如今都老夫老妻了,还是吵个不停。
“纪文昊,本公主最后警告你一回,你再甩下我,我就回宫去再也不理你了!”安阳公主撂下了狠话。
然而纪文昊仍是背向她,一脸无奈,女人啊就是麻烦,正想再去躺塞北呢,带着这么个娇贵的公主怎么上路嘛!
“纪文昊,本公主最后警告你一回!”
这话语一落,纪文昊和安阳皆是齐齐看了过来,这话,是紫萱说的。
“嘿嘿,你再甩下姑姑,我就跟父王告状去!”紫萱眯眼,乐呵呵地笑着,手中晃荡着一块免死金牌,正是方才在门口处,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纪文昊身上夺来的。
就她一人乐呵呵地笑着,前面两人却皆是一脸痴愣,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