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有什么情况按床铃我就过来。”
“嗯,好,谢谢。”
护士拔了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后,滕予洲才掏出手机给吴良打了个电话,几秒钟电话接通。
【到哪了?】
电梯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一个保温箱的吴良回道:【医院电梯,马上到了。】
【嗯,1楼A02。】
【好。】
挂了吴良电话,转身一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此刻正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看着他。
滕予洲显然被突然醒过来的我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转惊为喜的走过来道:“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东西?”
他走过来站我跟前,遮住了我眼前所有的光。
“你怎么在这?”一开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有气无力跟被风吹散的烟似得若有若无的。
滕予洲:“你晕倒了,我送你来的医院。”
“晕倒?”滕予洲点点头。
我看了一下这熟悉的环境,果然是早上刚来过的三院,我这刚走没几小时,现在又进来了。
“我不是在洗澡吗?你怎么知道我晕倒了?”我大概是脑子还没有彻底醒转过来,才没经考虑就问出了这么尴尬的问题。果然就见刚才还一本正经站着的滕予洲,忽然颇有深意的笑了。
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可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看着他这一番操作,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所以就木木的继续看着他。
“你家里人联系不上你,就打给了老徐,老徐打电话问了跟你住一起的人才知道你昨晚上摔到头了。他们都很担心你,和你住一起的朋友出海去玩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老徐就打给了我;我到了你住的地方,找半天才发现你坐在浴室里晕倒了。”
我蹙眉问道:“我家里人?谁啊?”
“你妈妈。”
“我妈?”
“嗯,老徐让你醒了赶紧给家里回个电话,他说你手机坏了让你把话说圆了。”
我点点头:“噢,好。”
他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拨号打给了妈妈。嘟嘟嘟响了三声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喂,谁?】
我:【妈妈是我。】
【猫猫,手机修好了吗儿来(蒙城对孩子的爱称,可以理解为宝贝)?你可燥死我了,总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恁妹妹又打给跟你一起住的小闺女,人也出去了没在家。我又打给浩然,他说上午才给你联系的,说你手机毁了。手机怎么毁的啊,还能修不?不能修赶紧换个去,这联系不上人燥不死人,这千里迢迢的路弄远,俺也没法去你那看看.....】
母爱如江河滔滔不绝,振的我耳朵嗡嗡的:【知道了母亲大人,已经送去修了,一会儿我就拿。】
妈妈又问:【那你现在用的谁的手机?浩然佛他让他申洲的朋友上你那去看看,去了吗他那个朋友?】
我瞅瞅坐一旁看我的滕予洲回道:【来了来了,我这就用的他的手机。哎打电话找我啥事啊?】
【没什么事儿,我昨天去恁姥姥那儿,恁妗子问你多大了,佛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条件可好了也是搁京都上滴大学......】
我打断妈妈的话道:【哎哎哎停停停!妈!你要再说我挂了?不跟你说过了么别给我落落(操心)这些事儿,你赶紧回了我妗子吧。】
我妈也不生气,不疾不徐的叨叨道:【你真不见见?恁妗子能给你介绍差了吗?我觉得你不过一阵子得来给丹丹当伴娘吗?顺便见个面逗是,行恁就拉拉(聊聊)不行就不联系就是,都是年轻人都当交个朋友是滴。】
我在这头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行啊吗,您这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还挺时髦呢,还交朋友。】
妈妈在那头也笑,说道:【哈哈哈,交个朋友总滴(怎么了)?又不犯法。】
【行了妈,你回了妗子吧,我六月回去也是当天回当天走,哪有空交什么朋友。好了不给你说了,我要去取手机了,挂了吧挂了吧。】
妈妈在那头又絮叨了两句才挂了电话,我将手机递给滕予洲,他伸手接的时候我看见他手指关节的地方秃噜了一层皮见了血渍。
“你手怎么了?”我问道。
滕予洲看看手,回道:“噢,抱你的时候滑了一脚可能就是那时候磕的吧。”
我:......
“你怎么进的我住的地方?”
“老徐给的密码。”
“那,你看见我的时候,我穿衣服了吗?”
他明显一顿,眼神变换笑着道:“穿了,如果浴巾算的话。”
我:......
一瞬间脑门充血,脸也火烧火燎的,只能将头转到一边不看他,然后像乌龟一样掩耳盗铃的缓缓将被子拉过头顶,我听见他的低笑声,头顶的被子被人往下拉动。
“害羞了?”
滕予洲试着拉了几下被子,被子纹丝不动,他怕我又缺氧安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你那浴巾包的很结实,我是用大衣把您裹起来后才来的医院。”
我还是不出来,他又继续道:“摔了头怎么也不讲,多危险。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那这样,你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吃亏了,我也给你看一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