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进修的名义送出国也方便。”
周立昂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宝临的意思?”
滕予洲回道:“我的,也是他的!”
周立昂点头没再继续问,王连超接道:“噢我昨天收到科翼老板的回复,他同意我们的并购方案,不过想在......”
周立昂一抬手道:“今天不谈公事,科翼的事咱们改天在聊。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盘龙台,回来在继续喝茶!”
*
外面世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象,盘龙台陵园却安静如斯,只有寥寥几个从山上下来的人。今天风特别大,刮的衣角霍霍作响。
滕予洲一身黑衣黑镜站在滕文龙墓前,周立昂按惯例亲手擦着墓碑的边边角角很是认真。墓碑其实每月都有专人打理,本就没有多少灰尘。擦完碑文他拿出火机点燃香烛,风太大吹的火苗四处乱晃,费了一番功夫点燃后他将燃好的香枝递给身后的滕予洲。滕予洲这才摘下眼镜放进口袋中,接过香枝随着周立昂祭拜。
“爸,过年了。我和予洲来看看您,予洲今年已经顺利接管了滕风,您泉下有知保佑他能稳扎稳打越来越好!”
“外公我来看你了,滕风和我都很好,您安心。”话罢三鞠躬敬香。
袁野和司机已经等在滕子义和滕子君碑前,周立昂站在滕子君碑前神情肃穆而低沉。滕予洲给舅舅和妈妈敬了香烛,然后半蹲在滕子君墓碑前摸摸妈妈的照片又看看旁边跟自己长差不多的舅舅照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袁野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没说走到了远处。
滕文龙还在世时每年的年三十晚上滕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滕子君走的第二年滕文龙也走了,但是年三十的家宴一直都没断过。说来讽刺滕家老宅里住的只有滕予洲一个姓滕的人,还是半路改的姓和名。
滕文龙有个弟弟叫滕文佑一直都是世洲国际的第二大股东,与他哥哥滕文龙这边的寥落人丁不同,滕文佑这边一直都挺人丁兴旺的。滕文佑虽然是大股东,但是他从来不参与公司内部事务,他的子女除了滕鑫和滕淼两个非原配生的孩子,其他四个孩子都是另起炉灶,各自在自己喜欢的行业干的风生水起。滕文佑非常喜爱滕予洲,在后期的公司重组方面也给了周立昂很大的面子。但是他跟滕子君一样即要用姓周的人,又十分不喜欢姓周的人。尤其是周黛妍,更是相看两生厌,每每见到滕予洲都要唠叨个没完。
滕文佑跟滕文龙不同,自小就在家族和兄长的庇护中长大。滕文佑年轻的时候曾跟一个地方军阀搞过革命最后败了,险些丧命。是滕文龙在死人堆里把他挖出来,一步一步将他背回来的。父亲咽气前掐着他的手让他发誓这辈子不参军不闹革命,不忤逆兄长才闭了眼。滕文佑对滕予洲的关爱比自己的子女还深,要说滕文龙去世对谁影响最大,滕文佑并不比滕予洲小多少。
滕文龙走后,滕文佑精神越发不好,晚宴滕文佑吃了没几口就起身去滕文龙书房休息了。周立昂作为主人不能离席,滕予洲跟滕文佑的长子滕子政一起陪着去了书房。
滕文佑坐下后双手扶着手杖环顾四周,神情落寞。他抬手道:“予洲,子政,你们都坐。”
滕文佑问了滕淼和滕鑫在世洲国际做得怎么样,滕予洲如实回答说滕淼做得不错,滕鑫还欠点火候。滕文佑点点头回道:“他们的妈妈走的早,我也有诸多对不住这两个孩子的地方,让他们进世洲是我作为他们的父亲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一点事。滕淼我不担心,只这滕鑫,虽说是长你一辈的姑姑但是也只大你一岁而已,她在你那里我放心,就是你需要替我费些心呐。”
“叔公放心,滕鑫在世洲出不了叉子。”
滕文佑欣慰的点点头,又转头对长子道:“我也就这两年的活头了,我走后,世洲国际的股份全都留给予洲,这些本来就是他的。我这几年算是白占了许多好处。”
滕予洲打断道:“叔公,您不要这样讲,如果没有您的鼎力相助我们很难将滕风重组成今天的世洲国际。”
滕文佑握着滕予洲的手摇摇头继续道:“予洲啊!”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外公苦了一辈子,留下这偌大的产业,如今又只剩你一个人苦苦支撑。”
滕文佑闭上眼又缓缓睁开他看向滕子政道:“你要好好帮他,子义不在了你和子路就是他亲舅!”
滕文佑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滕子政开口道:“爸,你不说我也会倾全力帮予洲。那些股份您怎么处置我们兄妹都没意见,还有您以后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您的身体好着呢,老二都说了你能活到一百零二呢!这才哪到哪?您不常给家里那些小的说要听医生的话吗?您怎么说一套做一套,自己开始不听医生的话了。”
滕文佑没说几句话就累了,他让两人都出去吃饭,自己一个人在这躺会,滕子政和滕予洲先后出了书房。
“予洲这里有我就行,你去前厅吧。”滕子政关上门后道。
“前厅人太多了,吵的我头痛,我在这里陪您一会。”
两人坐在走道一旁的小桌旁,滕予洲给滕子政递上一支烟,滕子政缓缓抽了一口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以前自由惯了,现在突然回家继承家业有人管着,还习惯吧?”
“还好!”
“有什么棘手的事不好给你爸讲,尽管给我和你二舅商量。”
“嗯。”
“你啊,从你妈妈走后变了很多,从前你总是野性难驯,爸爸和大伯还曾担心你走子义的老路,现在看你突然安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该替你高兴还是难过。”
滕予洲勉强挤了个笑脸回道:“人总要接受现实,然后才能打败现实。以前是背后有人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现在背后无人可依,少不了自己为自己筹谋。”
“谁说你背后无人可依,你爸爸不是你靠山?你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你看他管不管,问不问!就算哪天你爸在你和周黛妍身上犹豫不决,你还有我和你二舅,子岚和子玉我们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滕予洲连连称是又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听说过了年您可能要提正部了?”
滕子政呵呵一笑回道:“听谁说的,别瞎传没下文的事都是捕风捉影。”
滕予洲也不揭穿问道:“您在现在这个位置也有些年头了,升职调任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叔公年纪大了我们都希望您能离的近点。”
“我离开申洲有二十多年了,你舅妈跟我四处调任,蓝城那个地方她是呆的够够的了。我也想让她安定下来,但是凡事都有个章法,年前你舅妈亲自去了趟京都,华一涵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提到了齐西和沪北。到底是哪也不是一家之言能决定的,华总毕竟已经不在任上了能帮到如今算是尽力了。”
滕子政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滕予洲又拿一根给他,他拜拜手说不抽了老爷子闻不得烟味。
滕予洲略做思考试探道:“福元,这几天都在他姥爷那儿......”
滕子政目光深锁,抬手阻止道:“什么也别做,党老今年身体不好在医院呆了不少日子,向辉兄若是知道我们还有这些小动作,就是面上帮我们周旋了心里也会不痛快,得不偿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