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我在这边的彝乡大集从集尾走到集头,没有抱怨一句,我走到哪他跟到哪,像个尽责又不多话的男性友人,我要买什么想征询他的意见,他也会给出很中肯的意见,不催促不疾言厉色。
我看见巴掌大的水果篮里各色的水果,要买,他说喜欢就买。
我说我拿不了,他说还有我呢,我忍不住朝他翘起了嘴角。
我想吃花椒叶烤出来的烤肉,他说在这里吃完吧,这个凉了不好吃。我吃了一口酥脆中带着椒麻很好吃,问他要不要尝尝,他说好!然后我举给他,他一手拎着我的果篮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在我咬过的地方,选了另一块肉。
我说,怎么你嫌我脏?选了离我吃过的那块那么远的一块!他嚼着嘴里的肉不说话,直到咽下去后才开口威慑道:“你信不信我敢吃你嘴里叼着那块!”
我吃着烤肉贱贱回道:“不信!你吃给我看看!”
我本意给他一个我咬过的,这样才公平。谁知他突然向我靠过来,用刚才抓我手腕的手改去按我后脑勺,然后他的整个上半身就朝我压过来,目标直奔我嘴里正叼着的那块钎子上的肉,我立马松开嘴上的烤肉吓的大叫一声,用力挣脱了他按我脑袋的手,往下猛的一蹲向前跑去,身后传来他的喊声:
“这回信了吧!”
我红着脸拿着手里的烤肉,心里突突直跳不知方向的急走,没走几步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哎,逗你玩呢!生气了?”
“没有!”
我机械的咬着烤肉,嘴巴里却形同嚼蜡没了最初的滋味。他一脸坏笑又一本正经道:“没有就好,还有什么想买想看的吗?”
“当然有,这才哪到哪?我还没给阿鲍买特产呢!”我绕开他继续向前走去。
几块钱一杯的凉虾,他两口喝进去了,问他味道好不好,他说还可以吧,没有老叔做得爽口。我说老叔还会做这个?他说老叔会的东西多了。
我:“啧啧啧,哎,我下次有机会也要去找大叔给我做。”
整条街农贸商品很丰富,我看到什么都想买,甚至买了两罐做好的牛肝菌酱,闻着味挺香的,准备带回去尝尝,好吃的话寄给徐浩然一罐。又买了各种蜜制果脯, 我甚至15块买了一顶草帽,因为太阳出来了,太晒!问他要不要,他说这个挺难看的,你自己带吧。
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他,回道:“也是,你带不带效果都一样,一样不会白一点!”
“我黑吗?”
“你白吗?”
“男人要那么白做什么?”
“你没听过一白遮三丑吗?”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回道:“问题是我哪都不需要遮,不过你说说遮哪三丑?”
我撇撇嘴:“矮,胖,丑!”
“噢~~~简直胡说八道。”
“哪里胡说八道了?”
“白并没有改变一个人的矮胖丑。”
“但是同样的矮胖丑如果一个白一个黑,那个白的明显会好看很多!”
他突然不怀好意的呵呵呵的笑起来了,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在说曾经的自己吗?”
“你说什么?”
我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掏掏耳朵将它侧像滕予洲的方向道:“我刚好像没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我刚有说过话吗?”
抬头看他一副认真又无辜的样子,我用眼睛告诉了他什么是‘算你识相!’,走到车前我突然想起老叔说的菌子。
“哎!老叔说要送你一些什么即从菌是不是还没拿?”
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就知道你惦记我的菌子呢!”
越过我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弹了一下我脑壳:“哎呦!”
我捂着头问:“那还拿不拿了?”
他白了我一眼:“我给他留了地址,让他快递给我了。他说的一点菌子肯定不止有菌子,到时候我也好折现给他家里人。”
“没想到么,我们滕总还挺懂事的么。”
他没理我,直接上车了。
我们不到八点就从老叔所在的集市出发返程,路上滕予洲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葛秘书打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看着窗外突变的天气说如果路上不下雨的话,九点半左右就能到厂区,葛宏宇要来接他,他拒绝了。说路不好走,让他不要折腾了。
我们这一行人来之前查了天气,今年的雨季受季风影响有点长,已经十二月了还没过去,这也是将云桂厂区放在最后的原因。看他挂了电话,我坐在位置上担心的问道:
“会下雨吗?我看的天气预报显示两小时后会有大雨。”
“这个难说,昨天还显示今天的雨在下午三点,如果天气预报准的话,下午三点我们已经在通城了。”
“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在集上闲逛了!差点耽误正事!”
“没事儿!我要不想逛,你也拉不住我。”
“我们开快点吧,尽量别被这雨赶上。”
“我也想,可这车不行!”
“你开的谁的车,这不是奔驰吗?奔驰都奔驰不起来吗。”
“任广浩的,没看过奔驰广告吗?雨夜,公路才是它的标配,这种山路我怕给他底盘硌出个洞来。”
“任总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吗?我见厂里有一辆jeep呀?”
“知道,那辆坏了,我昨天就看过了。”
我们一路疾驰,跟乌云赛跑,最后还是败给了天意。路上就开始下雨,大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车上,中雨渐渐转成大雨哗哗哗的下个没完。
中途葛宏宇又打过来电话,像个老妈子一样问我们到哪了,他看见天气预报显示我们这边已经开始下雨了,他那里云层也厚的厉害。还抱怨滕予洲不该不带着吴良,滕予洲说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带他干嘛!周教授安排他跟着都是多此一举。
葛宏宇幽幽的说了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和吴良都是董事长为你的计!”
滕予洲听了一挑眉毛,扬言道:“你们都给我等着,早晚给你们一个个送走!”
我没听到葛宏宇说了什么,但是能够猜到大概,遂坐在一旁调侃道:“周董对你真好,又是送饭,又是保镖的,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就安心只做十指不沾阳春水霸道总裁,多好!”
他撇了我一眼嘴欠道:“喜欢啊,可惜他有女儿,也不热衷收干的。不过我可以把他送过去给你当爹,怎么样?”
“我谢谢你,这个我家里有,您自己的爹还是自个留着吧!”
“怎么?看不上周教授!嫌教授比你爸还老?周教授虽然老了点,脾气比以前暴躁了一点,但……”
“我不许你这样讲我的金主爸爸!”
滕予洲:“……”
雨越下越大,地下的积水也越来越多。我们需要开过这一段山路才能上公路,山路两边有冲下来的砂石和泥土,黑色的商务轿车迎着倾盆大雨一路向前疾驰着,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一定要顺利回去,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在快上公路的一段爬坡路上陷进了一个坑里,这坑一看就是被我们前面几辆车压过很多遍,坑越压越深,到我们开过来的时候直接陷进去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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