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频繁,见过几次司机不情不愿的脸色,有时候还会拿话点我,说像我这种年轻的姑娘他们都很乐意送,要是换了25.6岁的小伙我们都让他打车走,一个人还派什么车!这不是浪费公司资源吗?我也曾想过装作听不懂,偏要派车给他们看看,但是最终还是不太想听他们一路唠叨个没完,还有那一副我欠了他们人情的样子。
刘经理并没有放下耳边的手机,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跟我说:“碗审么哦!他们就是干这郭的,你们不来还有他们审麽工作!”
我还想继续说我打的车很快就来了,他那边的电话已经通了。
“唉老王!你过来厂子门口,送下栗助理哦!对对对现在,嗯好!”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我继续说道:“你把你的订单取消吧!老王马上出来了。”
“那麻烦你了刘经理。”
“麻烦审麽哦,今天老板专门交代的哦,说你一个人的话,让我一定派车送你回去。”
心里着实有些惊讶,但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回道:“啊?老板那么好,谢谢老板!”我双手合十对着天谢了一遍滕予洲。
刘经理也哈哈的笑着,说了一句即官方又得体的场面话:“那是,老板是很好的人哦,别看咱们小老板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正人君子的!”
他说完就笑了,我也跟着讪笑几声:“那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就先回去了噢。”
“哦好的刘经理,今天谢谢您,改天有空请您吃饭!”
“好好好,回见!”
他在车里跟我挥了挥手,一脚油门车又像来时那样一阵风没了踪影。
也许是在车间呆了一天没有透气的原因,也可能是站在路边等车被风吹的原因,上车后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车开了一会就头痛的厉害,嘴巴又酸又苦心口憋闷的厉害。送我走的车是一辆商务七座别克,因为不想跟司机说话,所以我坐在了中间那排假寐装睡。当我想打开窗户的时候才发现‘what???’居然打不开??根本没有升降的按钮,我不得不托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换了一个座。坐下的时候感觉前排的司机看了我一眼,他一路都冷着一张脸,我也没搭理他开了半扇窗,微凉带着湿意的清风吹进车里,我整个身心肺腑都轻快了很多。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上了车就一副拒绝跟人沟通的样子,廊桥的司机都说集团销售部的那个助理,跟她们总监一个调调,又拽又高冷的,原来男人也那么八卦!
我在跟鲍小曼常来的川小妹下了车,要了一碗酸辣粉,还要了一些炸串,人比较多,等我吃完休息好,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申洲的夜可真是美啊,灯火通明,喧闹繁华;没有无趣的山丘,也没有冬天割脸的北风,这一路霓虹,处处是繁盛处处皆富强, 没有比这座城市的夜景再美的了,可在这样的每一个夜里我都如此孤独。那个梦里都恋恋不舍的蒙城,壮阔两岸,沂河泱泱,是我魂牵梦绕无法抛下的信仰。
我拎着打包给鲍小曼的串串,沉默的往回走着,在距离金顶公寓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路边,看见一辆快要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银灰色跑车。这边是居民区,楼宇林立两侧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因为下午突起的寒风连平时络绎不绝的路人今天都忽然绝了踪迹。但那绚烂缤纷的灯光却不惧这阵阵的寒风,如平日里一样昂扬的穿过夜色。 路边不让停车,那辆车,车窗紧闭看不见里面什么光景,就突兀的停在那片灯光的缝隙里,低调又招摇。我依稀记得好像滕予洲也有一辆类似的,想到这就连目光都染上了贪婪,心里泛起一点暗暗的期待和窃喜。
我站在路边看了良久,觉得我确实应该要做点什么。
车里坐着的人手机亮起,一条消息进来:
{老板,睡了吗?}
滕予洲此刻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抽着烟,手机亮了也不急着看,拍掉烟灰后顺手拿起手机,看完后嘴角轻轻扬起:
{没有,还在外面。}
{哦。}
滕予洲:{你呢?从廊桥回来了吗?}
{回来了,刚在外面吃了点宵夜,正在回去的路上。}
{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我车了?} {一辆很酷炫的车,跟你的还挺像的。}
我们俩的信息几乎同步发给了对方,我站在绿化带上捧着手机,就看见路对面闪着车灯的灰色跑车缓缓降下车窗,里面的人支起身子向这边巡视过来。
“站那干嘛!过来!”
你知道那种一瞬间心花怒放的感觉吗?比中了大奖还要令人心旷神怡,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大喊着:栗青见!不许笑!不要喜形于色!要低调!你给我冷静点!我掐了一把大腿,那股浓烈的欢喜终于被这硬生生的疼痛冲淡了一些,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拎着一包炸串溜溜达达走到他的车前。
“大半夜自己吃宵夜?拿的什么?”他主动问起。
“给我室友打包的炸串,从廊桥回来就很晚了,自己随便吃了点。你怎么在这?不会是......准备去看我吧?”
那徐徐的清风一阵阵送来他身上酒味和自然的林木气息。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不像是香水,我总觉的这味道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他面色平静的说道:“嗯,来看看你。”
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竟真的是来看我的,还那么坦荡荡的承认了。
“看我?我又不是小孩还需要你看着。再说下午在廊桥不是看过了吗,你喝酒了?”
“嗯,没喝多,清醒着呢。”他将手里的烟按灭在车里,转头又看过来。
“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多,真没喝多的人从来不在意自己多没多。”
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开口道:“上来,站外面说话不累吗?”
我看着他明显有些迷离的眼睛:“你不回去吗?我感觉你好像醉了,我帮你叫个代驾吧。酒后开车犯法!”
他眯着眼睛不说话,然后又道,“上来!跟你说会话。”
脑中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栗青见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一个说“你上去啊!快上去啊,还在等什么!’
“说什么?”我心中雀跃,面上却做疑惑状。
“上车,天有些晚了,不然就去你那坐坐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抵挡住他一再邀请的诱惑,上了他的车。
里面一车的酒味:“老板,您这是喝了多少?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路边像我这样的无辜行人想想啊!”
他侧歪着一边的身子面向我,车内空间有些狭小,甚至我一转头都能感觉到他鼻端的呼吸。我不得不做出嫌弃的样子向后仰了仰身子,力图让自己退回到一个安全的范围,其实是怕他看见我脸红心虚的样子,听见我咚咚咚心脏狂跳的声因。
他嗯了一声随即回道:“这个时间像你一样的路人,还挺不好找的。”
“有人给你打电话,好像是葛秘书。”看着他的静了音的手机,屏幕亮起又息了。
“嗯”
“你不接吗?”
“不接,让他打吧。”
他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没什么特别表情的歪着身子,我尴尬的脚趾抠鞋。
“不早了,要不我给您当回代驾,送您回宫?”
他被我逗笑了:“刚来就要我走,这么怕跟我单独在一起?”
他看过来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温柔星光,连声音都带着他不易发觉的慵懒和魅惑,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明明对我没那个意思,却又表现出这样略显暧昧的语气跟姿态,无疑是真的喝多了。清醒中的他,是绝不会做出这些让人误解的举动的;他总是隔着一段若有若无的距离,礼貌又得体的替徐浩然,或者出于老同学的情谊关心看护着我。即使这个人不是我,是另一个独自在外闯荡跟他相熟的女生,出于同情,责任,他一定也会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