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这是总裁不高兴了,重大活动都是不允许请假的,何姗姗怕总裁因为这事反感了青见,以后在落个不好的印象,急忙夸大的给青见背书。
“对,发烧了,听说挺严重的,都没法下床了。所以...我们总监就让她...在家...休息一下。”
坐在沙发的男人微微点头又道:
“你们作为同事也要适时关心一下。”
“噢,是是是总裁,我会的。”
“嗯,回去吧。”
“好的总裁,谢谢,那我不打扰您了。”
主坐的男人又一点头,何姗姗假装镇定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她一头雾水!滕总也走周董那条路了?他关心的似乎,也许有点...多了一点点...吧。
她疾步离开顶楼,进了电梯,拿出手机呼叫青见,电话没打通,心里嘀咕不会真烧晕了吧。她又打了一个。
“栗青见,放学我送你回家。”坐在后排的滕予洲忽然上前说了这样一句。
“啊?不用不用,我做车就可以,不用你送的。”
刚下课我还在看老师讲的习题,这几天一直连阴雨,徐浩然昨天淋了雨晚上感冒发烧,早上哥哥就把他接走了。
徐叔叔对我们兄妹很好,但是我们栗氏兄妹的做人原则都是父母教的,人家越是给你客气,你越不能让别人吃亏。那时候我哥还没有买车,徐浩然不回家,他也很自觉不会用徐家的车接送我。虽然徐叔叔说了没关系,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下雨了,我估计你们家那段路下了车也不好走,你应该还带着东西吧?”滕予洲看着表情不太自然的我道。
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弱弱回道:“没事儿,我自己能行,估计放学雨就能停了呢,以前都是我自己坐车回去。”
“没事,我送你,徐浩然刚给我发信息了,没下雨的话你怎么走都行,但是你看,这雨!我猜跟昨天差不多会越下越大。到你家那段大坝水肯定漫上来了,这可是徐浩然说的,他说波哥昨天回去看过了。”
“哎!栗子,有免费的专车你不坐,坐什么公交!我替我同桌答应了,一会放学学校门口见。”
我同桌是个圆头圆脑的叫郭化春的小男生,个子跟我差不多,在高中生里属实不高,只能坐前排跟我一桌。
我本不想麻烦滕予洲,我虽然暗恋人家,但是从来不敢肖想去跟滕予洲在一起这些事。我的喜欢,就是远远的,默默的,不需要回应,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我局促的横了一眼郭化春,奈何他脸皮厚如城墙拐角,这一眼根本不具杀伤力。
滕予洲也在一边笑着说:“行,那就波哥停车的地方等你。”
我看了眼眼前的大男孩,他也没等我同意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旁的郭化春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
“哎,怎么样栗子!关键时候还得是你同桌我!怎么样,给不给力!你知道咱班,不是应该是咱学校,有多少女生想上老滕的车不?人家主动邀请,你还犹豫。”
“那我谢谢你了小春子!”我语带嫌弃的埋汰道,郭化春自我感觉良好的拜拜手。
“好说,好说,谁让咱俩同桌!哈哈哈哈......”
我也不想看题了,合上课本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郭化春以为我生气了,人际关系还是要搞一搞的他急忙问道:
“哎,你干嘛去?”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厕所,你也要去啊!”
“哎~~~,我想去我怕别人打我!”
我没理他直接走了,坐我后面的杜晴忽然打了郭化春肩膀一下,边说边去追我
“你二叶子(蒙城方言不男不女的意思)吗?进厕所还怕打!栗子等等我......”后面一片笑声。
滕予洲刚来学校的时候很安静,就坐在位置上,除了接水上厕所哪也不去。就在那学习或者看课外书,体育课也不上。有时候会去操场坐一边看大家运动,有时候连去也不去,老师也不管。都知道他走读还有一辆大家都不认识什么牌子,但是看起来很豪华的车接送他,背地里却都在说他是关系户,猜测学校那栋正在翻新增建的实验楼就是他家捐的。
后来熟了,班里的同学从徐浩然那里陆续知道,他的腿之前骨折了,正在恢复期不能剧烈运动。虽然人长得又高又帅白白净净的,但是他低调啊。从来不主动跟任何人说话,但是你有事找他他能帮的从来都不拒绝,学习成绩也不错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大家反而对他一致的好评。但是关于滕予洲的传言,在整个高中的三年即使他已经走了,也从来没有断过。比如:豪门,豪车,流放的少爷,小三的孩子,打架斗殴来这里躲着了,有见不得人的秘密等等......不管好的坏的,他听见了从来不解释。
我家住在蒙城市蒙阴县石屏镇石坝村,听听这地名就知道有多原始,高一的时候我每周回一次家,要转两趟车,从学校门口坐环城车去车站半小时,在从车站买去石屏镇的车票,不用到石屏镇四十分钟左右半路就可以下车,步行二十分钟就可以到石坝村。
我也可以多坐十多分钟直接到石屏镇,在从花同样的时间石屏镇坐另一个车到石坝村村口,那样的话我只需要在走五分钟就能到家了。但是那样只比半路下车省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还要多花三块五。那时候的三块五,够我在学校吃一顿有肉的午餐了。
我当然不会多花那三块五,所以我都是半路下车,下车的地方是我们那一片村落的集市,有时候碰巧能遇上村里的人熟悉的就捎着我走,不熟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我算过时间,跑着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家,走着就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所以每次回家我尽量就带一个背包,这样跑起来也方便。遇上换季开学之类的,不得不带行李箱那就只能靠我自己手托肩抗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有一天栗清波挠着脑袋,不太好意思的对正在店里挥斥方遒的徐老板说:
“徐总,想跟您商量件事。”
“啊小栗啊,什么事你说?”
“那个,我大妹也在五中,听她说跟浩然是一个班,一会接了浩然您看,我能不能顺便把她送到车站?马上放假了她有些东西要带回家,大包小包的天黑的早,一个女孩子坐车我不太放心。”
徐老板表示很惊讶,他知道栗清波有个妹妹上高中,但是不知道在五中,还跟徐浩然一个班。栗清波跟他干很多年了,从最初开酒店的货车到现在给他开车,他对这个小伙子相当满意,很灵活有他当年的影子,要是他有一个闺女,栗清波很有可能成为他的乘龙快婿!可惜,他没有。
当初知道栗清波的妹妹也在中考,他还很随意的问了一句考的怎么样?准备上哪上?栗清波当时支支吾吾说考的还可以,应该能上个不错的高中,他误以为是没考多好,栗清波不好意思说!整半天是考的挺好,还上了五中!看他现在的样子在回想他当时的模样,他口中的大妹中考肯定考的比徐浩然还好,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啊!好小子!不错!有前途!
徐老板当时爽快的答应了,还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哎,小栗啊,你大妹考了多少分来?”
一旁准备要走的栗清波面色微红,还是一挠头,不太好意思的说道:“592吧?记不太清了。”他说了谎,他记得清清楚楚!整个石坝村就考上两个五中,她妹妹比另一个高了五十分!比徐浩然高了三十三分,他这辈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徐老板又是一惊,一边点头说好好好,一边感慨:“哎,然然要是那天不发烧应该也能考那么多,唉唉哎,不争气啊不争气!”一边摇着头走了。
徐浩然学习一直都挺好的,但是他有一个魔障,就是一旦有重大的考试他就会生病,中考的时候他从38烧到40,白天考试复习,晚上打针吃药考了多少天他烧了多少天。上了五中他的成绩一直都是级部前五十名,反而是我成绩一落千丈,一直在一百名内外徘徊。
我中考真的是超常发挥,看见成绩的那一刻脑子完全蒙了,不敢相信,我估分自己在560左右,撑死580没想到考592。真的没想到,这世界没想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比如,我怎么也没想到,在高中能遇到来自申洲的富家子弟。
高一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徐浩天才知道每周来接他的波哥,跟他的同学栗青见是亲兄妹,栗清波按照徐老板的指示,将徐浩然送到和谐路的酒店。我下车帮徐浩然拿东西,去酒店里面跟徐老板打招呼,那是我第一次见徐浩然的爸爸,怎么说呢?就挺惊讶的。
徐浩然的爸爸大腹便便,不高,还有点黑。他妈妈又高又漂亮,特别温柔,长发飘飘的。徐浩然长相随了妈妈,肤色随了爸爸。仔细看看眉目之间还是有徐爸爸的神韵,但是整体来讲徐家基因改良成功。徐妈妈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吃完水果再走,这个季节水果都很贵,但是徐爸爸办公室里的桌子上,却有很多我见都没见过的新鲜水果。
徐浩然大大咧咧坐那也不说话,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不太熟悉的女同学相处,徐爸爸笑眯眯的说:“然然,招呼你同学坐呀!”
徐浩然小名然然,自从他小学毕业就禁止他爸妈当着别人的面叫他小名,但是他的禁止显然一点用也没有。
“哦,栗青见坐,吃不吃苹果?”徐浩然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苹果。
“对对,快坐下来吃点水果,清波!你也休息下再走。”徐妈妈热情的招呼道。
“徐总,嫂子,我们不坐了,天黑的早,我赶紧送我妹去坐车。”栗清波回道。
“没事,坐会儿耽误不了多久时间,一会你直接送小青回石坝,也别让她一个小孩子来回倒腾转车了,从这到石坝开车也就半小时,你们俩一会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徐叔叔是社交高手,叫我哥小栗,叫我小青,叫我妹妹小缇,我很佩服他,因为他从来没喊错过。
从那以后徐叔叔经常让徐浩然去石坝找我学习,还让徐浩然多帮我妈干点活,徐浩然从小到大没下过地,跟着我倒是下了几次地,远远的站在地头上,扯着脖子问这问那的。
徐叔叔出来的早,老家的房子都倒了,六亲不得靠,自己攒下的家业。吃得苦受的罪从来不跟家里人说,三十多岁才结婚就有徐浩然一个孩子。在北方,三十多岁结婚已经是高龄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业在儿子手里败了,那就不能把徐浩然养成一个五谷不分的废物。
有时候徐叔叔和阿姨没在家,徐浩然都是直接去我家过周末,我爸妈也经常让我哥带家里的鸡蛋,青菜,粮食啥的绿色无污染的农家特产给徐浩然家送去,徐叔叔就好这一口,偏他没时间捯饬庄家,收到东西也是从心里高兴,每次看见我来了都笑的合不上嘴。
两个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磕磕绊绊的一起回家一起学习,从尴尬不自在到自然熟络,放飞自我只用了一个寒假,直到另一个少年的加入。
雨果然越下越大,我背着包撑着伞,从宿舍到校门口的水哗哗涌向排水道,十一月的风带着冰凉的雨丝将校服裤子和上衣都打湿了,我努力撑着摇摇晃晃的伞向学校门旁五十米处的一辆蓝色汽车走去。
我不认识那是什么车,只听班里人八卦说那车整个蒙城也没几辆。后来有一次回家碰上滕予洲的车,栗清波感慨道:
“哎!谁的车可以啊,是凯雷德吧,这是加长的吧?没想到咱们五中的学生家里还有衬(蒙城方言匹配的意思)这车的。”
坐在后面的两人一个趴在窗户上欣赏着豪车,“啧啧啧,我爹什么时候能给我配上这车!”
“没出息,还等你爹给你配,不能自己买啊!”栗清波鄙夷的开口损道。
“明明可以拼爹我干嘛非要拼命!”少年回道。
“唉,万一哪天你爸妈想开了突然给你整个弟弟,你的凯雷德不就少了俩车轱辘开不成了吗!”
“有多贵?”我呆呆的问着前排的栗清波。
“猜猜!”
我直接摇头“猜不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这么大的SUV。”
“可以啊栗青见,还知道SUV。不贵不贵,也就买三四个我爸这车!”
我瞪圆了眼,有点不敢相信,在我有限的认识里徐爸爸的车已经算我见过最好的车了,一辆永远都崭新光洁的奔驰轿车。
那辆蓝色汽车放缓了速度,里面有个少年探出头跟趴在窗边的徐浩然打招呼。
“走了!”还略一歪头跟里面的被少年挡住半个身影的我礼貌的微笑示意了一下。
徐浩然做作的抬起颤抖的手,挥舞一下:“走吧少爷!下周见!”
“你们认识啊?”栗清波问。
“嗯,是我们班同学。跟徐浩然是同桌!”
“噢,他就是浩然说的那个从申洲转来的,一身q......”
“我我我啥时候给你说过这些啊波哥!你这记性随了我爸了吧!”我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浩然打断,他哈哈一笑也跟着说:
“对对对,我记错了记错了。”
我用怀疑的小眼睛瞟了一眼徐浩然,他立马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咋呼道:
“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没说他坏话,我又不是你们女生,闲着没事就喜欢八卦!”
看我变了脸色,急忙又找补:“哎,我不是说你闲着没事八卦,我...我...kao”
少年烦乱的揉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颓废的靠在座位上。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一句话没说,就看徐浩然自导自演了片刻话剧,觉得挺搞笑的,不小心笑出了声又赶紧止住,怕少年觉得丢了面子发火,而前排的栗清波。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