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罗生告诉司机去市人民医院。
康诺拉的病历就诊记录全是市人民医院骨外科,血管瘤属于骨科范畴。鱼微凉是那儿的主治医师。
路上,罗生拨通了安弋的电话——
“去柬埔寨暹粒,我晚一班飞机到。”
安弋在电话另一端听得一头雾水,并且听气喘不匀的状况,恐怕是一直追击刚才的黑影未曾停下。
“刚才那人,是研究所开枪的那个,他去了机场。”
“不用追了,安弋,我现在长话短说,接下来一切你惯常思维的事情,都以反常思维做选择,你说过相信我对吗,去柬埔寨,我来了跟你解释。”
挂断电话,罗生透过车窗,又看到灰色楼顶与火红天空诡异的相契相合,却又浑然天成的交融彼此。
骨外科的内走廊里置放着加床,十平米病房里装不下的病患,都睡到走廊上。
环境一片凌乱繁杂,能同时看到饭盒与输液器、便携躺椅和心电监护仪……孩子的哭声在呼吸机一上一下的节律中此起彼伏。除了icu和手术室,只要是病房,都会看到生死垂危与日常交叠不息的情景。
罗生取出医院综合商店买的口罩戴上,他害怕这里的护士认出他,尽管他以前很少和鱼微凉在这里见面。他更不想去惊动那个女人,鱼微凉和安弋面谈时说错话,不禁让罗生在某种程度的恐惧上怀疑这个女人。况且自7月2号那天和鱼微凉见面后,他们因为吵架不欢而散——这就是一个外力因素影响的决定。
因为,如果是相谈甚欢,那么那天晚上罗生就不会独自去研究所,也许后来的情况就会大相径庭,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不同,更可以质疑7月9号他是否还会在屋顶上枪杀一个人。
罗生需要非常谨慎,他现在的每一步举措都将影响其后的结果。
过水无痕的,在床号一览表上,他找到了康诺拉。她在监护室,是重症患者。
监护室是单独病房,罗生贴近门上的透明玻璃框往里看,那个形如一具发霉干尸的女人正躺在上面,嘴里插着呼吸管,看上去已经没有意识了。
罗生踮着脚走进监护室,酒精的气味格外浓重,呼吸机的气压筒上下起伏,像个蒸锅似的。
罗生只想问康诺拉一个问题,至关重要,但目前,他的想法明摆着断送了——康诺拉昏迷不醒。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游戏牌,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一回。
“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怎么样?今天的化验报告出来吗?”
“出来了,现在病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血压低。”
“去看看。”
说话声从走廊传进来,罗生听见了,那是鱼微凉的声音,正向着这间病房愈渐靠近。整个监护室内,监护仪、呼吸机、输液泵、抢救车,一应俱全。但唯独没有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
监护室的卫生间?不可取!不排除鱼微凉那个警惕如鹰隼的女人——在死亡式摇滚乐中都能听到蚊子嘤嘤的敏锐听觉——罗生在卫生间轻微挪动一下脚步,他都可能和这个女人相会在监护室。
怎么办怎么办?罗生转着眼珠光速搜索可以躲藏的地方……脚步声已经到门边了……“咔嗒”,鱼微凉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