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经过的时候,整座峡谷虎啸猿啼,冥冥中又有巨兽跨山而过,引起不小的震动。
血云不散,因为主人还未死。
两匹溜子马拉动的马车上,她忽然张开眼睛,那双血红的眼睛像是红宝石一样晶莹透彻。
马车的颠簸令她苏醒。
她从未坐过马车,记得在故乡,马是很娇贵的动物,年幼的她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看见过富丽堂皇的马车车队。那时候她也拉着母亲的衣角,说:“阿妈,为什么我们不能乘马车?”
她母亲说:“等长大了你就明白了。”然后母亲就会温柔地俯低身子,扮着马儿带她走过长长的街道。
“驾!驾!哈哈哈。”
她笑得开心,但透过马车的帐子,却望到嫡亲的脸。她也是个小女孩儿,为什么她就能乘马车呢?
现在她长大了,仍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她以为自己和母亲可以享受同样的生活,她们可以吃同样的饭,睡同样的床,骑一样的马。直到她母亲的惨死,使年幼的她明白亲情也不是可以依靠的东西。
逃离罗马,跋江涉海,只为了远离那片人心地狱。
可惜一失足掉到另一个地狱里。
她将马车的帐子撩开一条缝隙,看着外边阴森鬼气,已经晚上了。落鹰峡谷四处布满杀机,某些野兽的瞳孔在黑暗中烁烁发光。
四号努力回忆起生死关头。
是铁勒王舍身相救。
凶猛的炮火几乎轰碎铁勒王的背脊,可他身后忽然显现出某座远古巨神的影子。忽然前面传来一些声音,铁勒王漫步到马车旁边,道:“你醒了?”
四号点头。
铁勒王说:“那就出来,把马车让给伤员。”
四号只是望着铁勒王,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勒王想到黑袍女人正在养伤,没了翻译。他回头望去,大军有序行进着,后面还有一座马车。车厢都是用实木临时搭建的,铁勒王不时望着后面那座车厢,里面偶尔传出女人的低吟。
银狼百夫长则在铁勒王身后,他不停地流血。
太奇怪了,自从与易迢苟交手之后血就止不住地奔涌,流出的血呈现乌青色。可惜百夫长不会说话,他发现易迢苟的盘龙丝制作精巧,其中暗藏微型机械,已经深入百夫长体内,不停绞碎伤口的血管;追杀那两名暗杀者的时候也大意了,他们竟然有十多种方法施毒。
百夫长快倒下的时候,铁勒王稳稳扶住他的肩膀。
四号见此情形,便帮忙将百夫长拖进马车里,自己撩开纱帐从窗户里钻出来。她也只能坐在铁勒王的高头大马上。
铁勒王说:“你听不懂我说话也许是件好事。人的话太复杂,不听也罢。”
浮屠军彻底融入黑暗。
它们的皮肤更加坚韧,有些强大个体呈现墨黑色,眼睛红如火炬。远远望去,好像点燃整座峡谷的星火。
铁勒王忽然扭过头去,盯着山上早已枯朽的老树根。
老副官问:“怎么了?”
铁勒王道:“没什么,老鼠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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