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是孤胆英雄,想凭借一己之力拯救千万人的性命了。
他现在只知道,他想护着的那些人,几乎个个都想要他死,他想从金三角抽身出来难如登天,他想去解释自己没沾过毒品,让那些国家撤销对他的通缉令,也根本就是做梦,这辈子,他似乎都只能烂在那个地方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没有一天喜欢过他,所以,干嘛还要坚持呢?
他昨天坐在前院的椅子上发呆,看到有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人笑着聊天走过。
其中一个吐槽说,每个月初网上都流行说“xx月,请对我好一点”,然后两个人笑了半天。
好笑吗?
他不上网,第_一_次听到这句话,不然在他还没死心的那些日子里,大概每个月初,他都会这样说一句。
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个月份曾经对他好过。
所以,干脆就死了算了,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幼稚地期盼一下下辈子,说不定下辈子,他能活得稍微像人一点。
他从记事起,就不曾有过幼稚的资格,在死之前,就让他幼稚一次,许个这样的心愿吧。
把人抬去医院的时候,焰盟的人动作太急了,差点撞翻露台圆桌上,那个乔语甜曾见过的袖珍玻璃花房。
大家这才看到,在花房下,还压了一张字条。
这张遗书似的字条,语气很平静,只有一句话——
“新婚礼物,我来不及种完了,拿走吧。”
原来,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养少奶奶最喜欢的花,是为了在婚礼上送给少奶奶,而不是他们以为的,想私底下送给少奶奶什么意外的浪漫惊喜。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他。
他们把人送去医院的动作很快,可是,距离他割腕的时间太久了,他失血太多……
焰盟把国内外相关的权威名医都请到了,离得太远,来不及让那些医生赶来,就先开了视频会议会诊。
抢救方案换了一套又一套,可是所有的医生费尽了努力,只能保住他的命。
或者说,保住一半。
他只是还没死而已,生命体征很弱,几乎真的就只剩一口气了。
所有的名医都无法保证他究竟能不能醒来,所有人都说,他现在只能靠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可是求生意识强的人,又怎么会自杀。
他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所有的生命活动,都要靠仪器来维持,身上插满了管子,那么多的仪器围着他,几乎要将他淹没。
乔语甜的额头贴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隔音玻璃上,脑袋乱得像是塞了一架轰炸机。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环了过来,一手将她圈进熟悉怀抱,另一手张开,按在她两边太阳穴上,像是不用问就知道她难受一样,帮她按摩着头。
如此的体贴关怀,当然只可能是君大魔王。
他的手很大,他按摩的力度很适中,更重要的是,他只要出现,对乔语甜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