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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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说这些话之前，先把嘴角的血擦擦。”

    布莱尔面前的地面几乎被整个翻过，周围的树枝仿佛飓风过境杂乱的歪斜着，主战场的天空则是勉强维持着均衡的局势。

    尼萨格艾娅的鳞片上布满了一条条不规则的血痕，残留在上面的魔素表明这全是靠着魔法蛮狠的进行破坏。复数魔法的综合，最终打破了“魔法无效”的规则，若不是布莱尔一直在旁牵制，尼萨格艾娅说不定已经成为了第一个被魔法击败的黑龙。

    但自己的天才哥哥能做的都只是牵制，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空中肆虐的魔法，光是相互碰撞的能量就已是超越常识的暴力存在，想要靠着纯净魔力进行吸收显然不可能。

    如果用现在能够使用的魔法进行干扰，配合布莱尔和尼萨格艾娅一起与金狮公爵展开拉锯战，说不定还有胜利的可能。

    但金狮公爵有着足以扭转一切局势的神器盘蛇锁链。现在能靠着布莱尔掌控空间，凭借尼萨格艾娅的龙语魔法和强横的肉身不间断的压制，才让金狮公爵没有使用神器的空闲，但像这样不漏一丝破绽的战斗不可能长期进行。

    更何况乌鲁塔尼亚不可能只有眼前展现的力量就连多罗斯都这样警告过。

    能获胜就只有超出所有人预想的一击，胜与负都只在这一击之间。

    “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杰罗用左手别扭的拔出长剑，深吸口气。

    如果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现在还觉得恐惧吗？

    已经没有了。

    空无一物的身体不会觉得恐惧，同样，被各种温暖填满的身体也能够将恐惧驱逐。

    现在和之前有哪里不同呢？

    是因为能够感受到其他人的力量支撑着自己。

    这并非单纯的语言与行动所传达的，而是存在于身体中，构成自我存在的一部分。

    新的邂逅，想起来就会觉得温暖的人，所有的这些留在自己身体中，便成为了构成身体的血与肉、肌肉和骨骼，成为了供给心跳的养分，成为支撑脊背挺直的力量。

    这些牵绊最后都成为在这个世界扎下的根须。通过这些牵绊，仿佛能够深入到世界的脉搏中，感受到构成世界本源的命运。

    这就是命运的赐福，是神赐予的恩赐。

    “说起来，我有一段时间猜想我的魔力会因为那些事情变得澄清，是不是说明我其实是个变态。”

    杰罗在哥哥的帮助下绑好了眼罩。

    “现在呢？”

    “我知道了自己只是不喜欢寂寞。”

    “不过还是有变态的地方吧？”

    杰罗看到布莱尔若有所思的样子，撇了撇嘴。

    “看来要找机会把哥哥对我的误解全部解开。”

    “我等着的。”

    布莱尔说完后，退到了一边。

    以后还是少对哥哥开玩笑比较好，这家伙根本分不清玩笑和事实。

    杰罗做好决定后抬头喊道：

    “变态艾娅，快给我闪开。”

    黑龙扑扇着翅膀垂下头来。

    “主人，终于肯用这个称呼了，前面加上爱称也是主人的风格。吾，现在是有生以来最高兴的时刻！”

    黑龙的咆哮还没结束，一道剑气就将其掀开。

    “叫你闪开就别废话。”

    “主人，喜欢！”

    拖着一身伤痕的黑龙在头顶的天空欢腾的上下翻飞。

    “又是这样的表情吗？”

    看着杰罗一个人走进，乌鲁塔尼亚眼帘微闭。

    “我期待你的举动。”

    杰罗活动了一下肩部的关节。

    “魔神魔法中有着能够调动情绪的魔法吧？”

    “耶格、卡图塔。”金狮公爵随口回道。

    “虚假的情绪无法维持长久的效果，总体来说是个没什么作用的魔法，但这个魔法对我而言有着不一样的作用。我的魔力是随着情绪而变化，在本身就能引起这种变化的情绪再配合这个魔法作为本人虽然并没有太大感受，不过魔力倒是比我敏感得多。”

    “那又如何？”乌鲁塔尼亚不屑的问道，“你的魔力如何变化在我看来就和蚂蚁有没有把牙磨尖一样，根本毫无意义。”

    “应该是吧？就算我的魔力再增长一倍，也比不上刚才战斗中释放的魔力。不过，”杰罗嘴角微微扬起，他从蒙眼布下看到的，是公爵已经动摇的意识，“通过魔力的引导，我顺着神知接触到了另一个领域。乌鲁塔尼亚大人应该知道的吧，那个将理解魔力才能进入的‘想象世界’。只不过，这一次我找到了那个世界的中心，接触到了我的魔力存在的根源，我稍微理解到一点......神性。”

    蒙眼布下，金狮公爵的意识已经如泥潭般混乱。

    “在这个领域之中，通过神性自然而然就能知道魔王石的某些特性。”杰罗眼神紧盯着金狮公爵，语速轻快的说道，“乌鲁塔尼亚，你一直在误导我们，通过留在多罗斯和格琳薇尔小姐意识中的暗示，你想让我们以为魔王石是靠着悔恨和绝望增长，然而并不是这样。”

    “我在魔王国了解的历史中，魔王是天生的叛逆者，作为他身体的碎片，魔王石也只会受叛逆之心的吸引。你的作为只是为了让多罗斯对你产生仇恨，所以才放弃那么多直接进攻的机会，做出如此多余的演出。”杰罗从蒙眼布下得到了确认，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但是你少计算到一点，我的魔力本身就有着魔王石的性质。”杰罗将脸上的纹身展露出来，“我的魔纹可不是被谁强行给予的，我身体中的神知有一部分就和魔王石有着联系。”

    “够了！”乌鲁塔尼亚厌烦的命令道：“不管你说了什么，结局依旧无法改变，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哪怕你用上......”

    “用上魔王石的力量？”杰罗笑了笑，“原本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还不够吧？就算我用澄清魔力连接上魔王石的能量，靠着我所有的魔法能力也顶多达到你现在的水平。所以，理解了这一切的你，自然就无法理解我接下来的一击。”

    蓝色的光芒笼罩着杰罗的右臂，仿佛一层层套在右臂上的锁链碎裂，光芒从上到下依次化作粉尘消散。

    杰罗将左手持的长剑交还右手。

    乌鲁塔尼亚没再说话，而是睥睨的盯着杰罗的右手。

    “这就是我的肌肉和骨骼，我所感受过的全部温暖。用魔法回想起来的情绪，她们留在我身体中所有美好感触的叠加，这些便是我的魔力曾为之变化的源泉我现在所有的思念，这些叛逆现实的力量你能够承受得住吗？”

    断裂了魔法回路的手臂，因为无比精纯魔力的涌入，与凝聚的“苍狼之气”融为一体。魔纹一瞬满布杰罗全身，绽放出银白的光芒。

    “带着我的血与肉，滚回地狱去吧！”

    无声无息，纯白的剑气撕裂了空间，漆黑的裂缝吞没了狮子般的公爵。

    在一切停歇之后，裂缝消散，天空回复平常模样。只留下公爵威严的声音在虚无中飘荡。

    “即便如此，你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