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老伴儿,以前是接生婆。这镇上二十年前出生的孩子没有她不知道的。”老头子一脸得意介绍道。
老头子又开始吹牛了!一把年纪也不害臊。
老奶奶白了她一眼,随手拉过旁边一条长凳招呼姑侄二人坐下。
细细听完钱丽再一次述说,她忍不住笑了:“是不是你搞错了?龙凤胎姓包的没有,姓钱的倒是有这样一家。”
姓钱?!钱丽顿时张大嘴巴。
这么巧?还一个姓。额的神啊!不会菩萨再一次显灵吧?
对,姓钱!之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是因为那年发大水,百年一遇的洪水,把那边的江心洲都全淹了……
老太太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娓娓道来。
原来,四十多年前,镇上一个早年从外地逃难来到这里的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自己也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大约是渴望长大有用不完的钱,便自作主张给自己安了一个“钱”的姓氏。
因为是孤儿,不但根正苗红又有的是力气,被政府破例安排进一家大型钢厂工作,娶上了老婆。
在女人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后,男人一心盼生个儿子以后好接自己的班,继续吃国家粮。
记得那几天发大水,钱家女人痛了三天三夜也生不下来,又是风又是雨的,渡江桥又被淹,根本无法去城里医院。而镇上唯一的妇产科医生又被关进了牛棚。
至于她,却是正好到外地走亲戚没有回来。
看自家女人痛得死去活来,急得男人跑到江边求河神保佑,听说那人在风雨中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时的台风和雨实在太吓人,人人都紧闭家门提心吊胆守在家里。好不容易风雨过后,街上传来喜讯,说钱家女人风雨之夜晚生了一对龙凤胎。
生龙凤胎可是稀罕事!老太太回来后也跟着人去钱家看过那对龙凤胎。小子白白胖胖,而那个丫头却瘦得跟刚出生的小猫。
大家都笑着说这家伙厉害,几乎把娘肚子里的营养全霸占,又有河神保佑,以后绝对是大福大贵的命。
没过多久,因为家里的房子被这次台风大暴雨糟蹋得不成样,正好工作调动到w市,这一家人也懒得修缮,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了那边定居,自此也没有消息。
再也没有回来过?钱啸天追问。
这里原本也不是他的根,他回来干啥?老头子反问道。
随即自言自语:“我就说嘛!如果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完对方一席话,钱丽的眼泪早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嘴里神叨叨地一直念着:“显灵了!真是显灵了!”
而这一边,钱啸天心里亦已是巨浪涛天——
老家c市人,姓钱,父亲是钢铁工人,有三个姐姐,还是龙凤胎……
这不是钱国强那家伙还有谁?
以前同学聚会听他说起过,难道姑姑找的姓包的就是他?
为什么要骗姑姑说自己姓包?姑姑又为什么要找他,又为什么哭……
一时间,无数个问号将他的大脑塞得满满的,晕晕的。恨不能立即把那家伙抓来问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