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夕鸽有些生气:“皇上,不是只有君子才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监也可以。”
她这么怕死的人都敢拿命做赌注,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她?
好吧,不信她也正常,毕竟她对他而言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太监……
“我知道您心里肯定是瞧不起我这条贱命,可太监也是人,也怕死,也是有爹生有娘疼,有血有肉的人!”
听完这些话,慕止修松开禁锢在她脖颈上的手,冷漠地背过身去。
“但如果我真的治好了您,也帮您卸掉摄政王大权,我想恳求皇上一件事。”
尧夕鸽瘫软在地,有气无力地说。
“说。”
“求皇上能放我出宫。”
慕止修:“……”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儿,眉宇轻蹙。
伺候他有何不好,若他真能帮到自己,届时自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及权势。
可这厮竟请求出宫?
“我是受摄政王要挟才进宫当太监的,您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是名门之后,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受不了现在这种日子。”
尧夕鸽声泪俱下,“偌大个皇宫,比我懂宫规会伺候您的人比比皆是,皇上何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呢。”
“放肆!”
说得好似他离不开这厮一般,他堂堂一国之君,要谁伺候不行?
慕止修欲要发怒,怎奈在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后,闷不做声了。
“皇上不答应,是舍不得我走么?”尧夕鸽泪眼婆娑地问。
慕止修斜睨向她,眼里尽是难掩的嫌弃。
“朕从不听大话。”
一介武夫之后,他并不觉得这厮有何能耐,能帮他扳倒慕允邑。
“您就是不敢答应。”
见他态度有所缓和,尧夕鸽立马破涕为笑。
蓦地,慕止修倾身而下,冰冷的语气从她额前飘过,“你最好别挑衅朕,没有你,朕一样能将慕允邑卸权。”
“可没有我,您还是东彧国的哑巴皇帝!”
尧夕鸽抬头,清澈的眸光直视向他。
四目相对间,隐约能察觉到慕止修的怒意。
“皇上,您也可以不忙着答应,就当您欠奴才一个承诺,等那时候奴才提出了,您再答应也不迟。”
她连忙换上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一把搂住他的长臂,从地上站起,“要是我出了宫,一定会四处歌颂皇上的美德,保准您的威名四海远扬!”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
这厮竟对他如此撒娇,简直不可理喻!
慕止修无比嫌弃地抽走自己的手臂,目光游移向它处,唇间蹦出两个字。
“退下。”
明明是生着气的,可这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无情和愤怒了。
尧夕鸽暗暗欣喜,果然撒娇女……撒娇“太监”也好命!
要不是这次软磨硬泡,还不知道原来冰块皇帝吃软不吃硬呢。
“皇上,奴才今晚,能回龙祥宫上班了?”
“若误了时辰,朕会命寂邪先砍了你的双脚。”某冰块皇帝冷傲依旧。
“好的,那奴才先告退了。”
“……”
望着她蹦蹦跳跳离开执政殿的活泼身影,慕止修冷硬的面容终于一点一点地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