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人夹着尾巴逃回镇上,六婆窜回家更不敢声张,鬼鬼祟祟撅着屁股瞅门缝,就怕秦家男人们扛着弓箭上门算账。
哎哟,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闹明白,倒把钱家五两银子搭进去了。
整整五两,要是落在自己手里,该多美。
守到正午,麻烦没找上门,六婆还纳闷,扭头就瞅见钱氏出来,身上挎着小包袱,“成儿家的,你干啥子呢?”
钱氏不屑看她,扭着就要走,“刘成说了,不跟我过了,我也不过了,我要回家。”她在山沟沟待了三年,磨得皮糙肉厚的,到头男人还要休妻,她也不想搁着遭人嫌弃。
刘成是被美色蒙了心,可六婆精明,晓得钱氏要走,心里咯噔一下子,当场就急了,“哎哟,可使不得,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能说走就走。”
刘家人丁单薄,全靠着刘老汉压根养不活一家子,要是没了钱氏这棵摇钱树,铁定饿死。
最后给六婆好言劝住了,钱氏才撅着猪嘴,转身甩了小包袱,又去灶房寻吃的。
看那庞大身躯,磨盘腚子,整天除了跟猪一样拱食,啥事不干。田氏那细竹竿还能怀上,咋地就这头生不了崽,六婆磨牙气得想吐血。
日上正午,秦家男人陆续回了家,秦文进门瞅着地上一滩血,登时吓一跳,“大嫂,这是咋啦,谁伤着了?”
林巧云拿着笤帚,正把血混着泥土清扫掉,闻言轻笑,“莫急,这是鸡血。”随后,便在秦家老少爷们到齐后,把今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秦老汉听完,第一个拍了桌子,“镇上人了不起,都欺负到云山村来了,下回再让我瞅见,非得打死他们不可。”
一屋子兄弟也都义愤填膺,尤其想着出事的时候,只有几个女人在,若不是大嫂机灵,后果不堪设想。
秦文更是着急忙慌进了屋,生怕媳妇摔出个好歹,或是给钱家伤了心。
林巧云把五两银子拿出来,摆在桌上,“爹,这是钱家留下的。”
“哼,咱们不稀罕他那点钱,今天要真出了事,我饶不了他们。”秦老汉对白花花的银子嗤之以鼻。
王氏在边上皱着眉,难得没见钱眼开。
林巧云瞅着这一家子,气得视钱财如粪土,不禁莞尔,“爹,娘,人有过错,这黄白之物却没错。经过今儿这个事情,我觉着平日几个妇人在院子里,实在不安全。我想,咱们该起宅子了。”
起宅子!
宅子是啥?那是青瓦白砖,高贵象征,镇上人才能起得了的玩意,放眼云山村,也只有村长一家起了宅子,那还是村长家人少,当时也花费不少功夫。
一家子面面相觑,咽了咽口水。
秦汉也以为媳妇说胡话,委婉点醒,“媳妇,咱们这一大家子,要起宅子,得花费不少钱。”
林巧云晓得,“五两自是不够的,余下的我会尽快攒齐,只是征求个意见,若是觉着好,近日咱们就动工。”
主意是她想出来的,钱自然会有法子,林巧云是个爽快人,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