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拓跋焘认为驻扎统万城内,其奢侈华丽的宫殿楼宇会消磨魏军的意志。所以,依然命部下驻扎于统万城外的军营中。
正值拓跋焘和将军们议事,绮云在帐外等候,听到帐内传来争议的声响。鲜卑族将士常年在马背上作战,嗓门嘹亮,绮云想不听见也不可能。
长孙翰道:“陛下几次遇险,微臣我等觉得有些蹊跷。”
拓跋焘问:“怎么说?”
“第一次从云公子的营帐飞出信鸽,暴露我军粮草不济的消息。次日,赫连昌出城进攻我军,好在陛下临危不乱,能够调整战略,化险为夷。第二次,云公子引陛下向统万城而去,当时跟随陛下的只有十几人,进入统万城,实在是凶险万分。微臣怀疑……”
“你们怀疑,这些都是云清设的圈套?”拓跋焘沉声反问,隐隐可以听到他声音隐含的怒气。
长孙翰犹豫了一瞬,答道:“微臣不敢,只是心有疑惑。此事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将士们都因担心陛下的安危,才会作如此猜测。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你们忘记两年前朕初登基,蠕蠕来犯,云清和墨宫主亲来战场,助我军一臂之力,射杀统帅,大败蠕蠕。如今,你们却怀疑他?”拓跋焘的声音中怒意更甚。
此时,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插话奏道:“陛下,臣听说了这件事儿,也感到疑惑不解。微臣听说这朝影宫神秘莫测,在四国皆有势力的渗透,势力不可小觑。此番统万一战,疑点颇多。臣想出了一策,请皇上定夺。”
绮云从门帘缝隙中向内探望,那人须发皆白,原来是镇西将军丘堆。
“讲。”拓跋焘命道。
丘堆禀道:“皇上派微臣前往天水,协助司空奚斤大人,剿灭赫连昌残部,不如请云公子跟随臣一起去。让他远离陛下,若能再立军功,便可消除对云公子的嫌疑。”
“不许,”拓跋焘拍案而起,他眉梢眼角浮动的,是一抹若隐若现,久历血雨腥风的冷厉淡然,“你们不信任云清,不打紧,朕信任她就可以了。她还是留在朕的身边,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
“请陛下三思而行……”丘堆、长孙翰等人单膝跪下,苦苦劝道。
绮云再也按捺不住,掀帘而入,手捧食盒,轻轻放在案上。她看了眼跪了一地请命的将军们,脸上淡笑着,平静地说道:“皇上说得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如,就让云清跟随镇西将军前往天水,在军前效力。假以时日,一切皆会真相大白。”
“云清……”拓跋焘面有忧色,犹豫难决。
绮云再三对拓跋焘请求道:“我是奉皇命而去,镇西将军自然会照顾我的。前番让赫连昌逃脱,云清正心有不甘。让云清与诸将一起,为皇上效力,又可以消除众位将军的疑虑。皇上认为如何?”
拓跋焘负手来回走了几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下令道:“镇西将军丘堆、东平公娥清二人,你们配合奚司空,互为依靠,一道攻击赫连昌。安颉为监军侍御史,平北将军尉眷和云清……一同随军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