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绮云的手,在禅房外候了一阵子,听到里面轻微的诵经声,渐渐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他们轻轻地推开房门,见赫连倾城端坐在蒲团上,低头垂目,已经没了气息。
一阵风吹过,翻开了地上散落的佛经,上面写着慧安的批注:“芸芸众生,为何劳碌;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弱水三千,一瓢已足;无色无相,皆为尘土;来去匆匆,拈花驻足;红尘万丈,魂归何处;飞蛾扑火,带伽起舞;一梦如是,总归虚无。”
绮云拾起来,喃喃自问:“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无色无相,皆为尘土……既为尘土,为何又如此执着?”
慧音伏法的第二日,绮云身心俱疲,病倒在床榻上。拓跋焘每日在处理完政事之后,就来相陪,督促她喝药和休息。
经过一段时间细心的调理,绮云身子渐好。拓跋焘依然不放心,让太医开了最后一剂药,让人煎了。坐在榻前,他接过宫女手中的瓷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绮云的嘴边。
绮云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吐了吐舌:“真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最后一剂药,喝了它病好得彻底。”拓跋焘劝她,边问她:“云儿,你怎么察觉慈心庵堂有异常,请太后派人盯紧那里的?”
绮云边思索,边应道:“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太多的巧合。能够给你下毒之人,一定是你身边亲近之人。我们在白云山时,杀我们的是一些僧人。我和墨川离开并州去龙城之时,路上劫杀我们的也是僧人。赫连勃勃对他儿子说当年派出琅鸣谷天女潜入魏国,欲行刺魏国重要人物。琅鸣谷天女是美艳绝色之人方可担任,慧音师太美丽绝俗,气质无双。”
“我手臂上镶了一枚琅花白玉,见过之人都会觉得惊异,只有慧音师太似乎熟视无睹。这些巧合联系起来,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她说我是红颜祸水,我果真有那么可怕吗?我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说完,绮云蒙着自己的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想下去。
拓跋焘放下碗,拉开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黑色的明眸坚定地看着她,“云儿,人道你倾城倾国倾天下又如何?别人不敢要你,我拓跋焘一生爱护你。你可知道,你离开我的身边,每一日对我都是煎熬。若要下地狱,我陪你一起。”
说罢,拓跋焘忘形地把她紧紧搂进怀抱,满心满意的爱意克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感觉她的一呼一吸也觉得如此幸福。他身上的温暖让她贪恋,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早已令她疲惫不堪。
绮云温软馨香的身子在他怀中,他吻她的秀发,一时情动不已,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颌,吻向她的修眉秀鼻。
“嗡”的一声,绮云脑中一团乱麻,身子软绵绵,抖着手竟推不开他灼热的身子。未等她反应过来,拓跋焘倾身覆了上去,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面颊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