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首诗来。”说罢,开口吟道:
方宅十馀亩,草屋**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忽然,从屋内传来略苍老却清朗的声音道:“檀公,你还是请回去罢。”
“元亮兄,你何必如此自苦呢?”一个浑厚有力的中年男声劝道。
“檀公若是来看老夫,老夫很高兴。但若是让老夫出去,做什么劳什子官,便是对老夫的污辱。”说着,传来咣当的声响,似陶瓷碎裂的声音,几个陶罐从屋子里被扔了出来,陶罐里装着的美食散了一地,院子里有几只鸡和狗上前来抢食。
那中年男子劝道:“元亮兄,圣明的时代,天下不应该有隐士,兄满腹经纶,才学天下无双,有本事就应该报效朝廷。现在正是圣明的时代,兄何苦要隐居起来,这样苦自己呢?”
那老人答道:“老夫素闻在朝廷做官造福百姓,要德才兼备的人才行。老夫既无普济苍生之德,又无经天纬地之才。老夫无才无德,只会写写诗文,哪里可以做官?再说了,老夫的志向并不在于此。檀公,请回吧。”
“元亮兄……”
那老人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檀公的一番美意,元亮心领了。檀公官运亨通,老夫祝你步步高升。恕老夫病弱,起不了床,就不远送了。”
屋内静默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从屋里大步走了出来,身姿昂然威武,似一位常年带兵打仗的将军。
他拉开篱门,与绮云一行人打了个照面,大家都愣住了。绮云认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镇北将军任江州刺史的檀道济,他是总结三十六计的南朝名将。
檀道济见了刘义真,也大吃一惊,要跪下去磕头行礼。义真伸手拦住了他:“檀将军,本王微服在外面游玩,要那么多的规矩做什么?”
“王爷,礼不可废。”檀道济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之后,方站起身来垂手侍立。谢灵运和颜延之二人见他如此,神色皆有些不屑。
义真淡淡地对檀道济说道:“难得碰到檀将军,不如留下来一起,如何?”
檀道济作了一揖,恭谨地答道:“庐陵王有命,卑职哪敢不从。只是,方才情形王爷也看见了,只怕元亮先生不愿再见到卑职,恐叼扰王爷访友的雅兴了。卑职在篱门外等候便是,王爷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只须开口叫一声便是。”
义真微笑点头,檀道济见他应允,于是出了篱门,走到不远处的河边岸堤上,撩起下摆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了。
又听到里面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那么喧闹。什么人去哪里不好,偏要来这里,打扰老夫的清静。”
颜延之高声回道:“是我,延之,难道元亮连老朋友也不见吗?你看,我今天可是带了稀客,上门来拜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