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必要,舞如是不会将自己的形象固定成原本的模样,毕竟她已经成为了道。
看着季斐然恍惚的神色,她语气凉薄残酷,说:“去吧,这场大战中能活下来多少人,就看你的了。”
等舞如是的身影凭空消失,季斐然额上的冷汗才砸在了地上。
他腿一软,瘫倒了下来,脑中忽然浮现出古书上所言:道,无影无形,其貌由心幻,善者见善,恶者见恶。
季斐然捡起长剑,悲叹一声:“天也,不仁尔,以万物未刍狗也。天道,到底是什么?!”
季斐然离去后,舞如是的身影出现在原地。
她轻声说道:“善也是道,恶也是道。三千大道,佛是道,魔是道。妖有妖道,人有人道,殊途同归。”
舞如是耳边响起阵阵乐曲,似是大道之音。
她莫名一笑,曰:“善。”
此时,舞如是真正理解了何为终生平等。
在天地眼中,一切都是平等的。它不会干涉任何生灵的选择,但它会给所有生灵留下一线生机。
舞如是眼中泛着玄奥的光芒,闭眼离开了此处。
下一刻,便出现在无咎之地。
她依附在唯一一朵月季上,在黑暗中静静的开放,徐徐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芬芳。
柳云止紧闭的眸子颤了颤,旋即睁开。
空洞萧索的眸子准确无误的对上了月季花,他唇角翘起,温柔的令人心醉。
“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长久不说话的干涩,却依旧柔和温润。
月季花动了动,带动空气的浮动,让柳云止笑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娇艳的花瓣,语气真挚而缠绵:“谢谢你来陪我。”
舞如是盘膝坐在花心里,面上无悲无喜,心里也平静如死水。
她清楚自己与柳云止已经断的干脆利落,但总是忍不住想要来看看柳云止。
确定这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好好呆着,她才能安心。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也许她只是习惯有了这么一个人,也许她只是想要看到另一个和她一样寂寞的人。
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谁也看不出的情绪,隐约隐藏着一缕冰冷的杀气,让人心惊胆寒。
“父亲?”青年微微侧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完美而柔和,优雅而有礼,连神色都柔和了下来。
柳云止有些狼狈的转过头,这不是他的儿子,小暗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可小暗应该是什么样?
柳云止捂着生疼的胸口想,是了,小暗应该跟如儿一样,有时候板着脸冷冰冰的像个小冰块,有时候淡漠凉薄到残酷。
可如今的柳暗看上去更像世家大族精心教导的翩翩公子,像是沉淀了千万年的底蕴,一举一动都染上了优雅的气息,只一眼看上去便给人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这个儿子,如今像极了他。
好吗?
像他当然好,可他知道这不对。
因为柳暗的无情剑道大成了!
一个看上去如此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将无情道练到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