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界之心

六个男生和一群大汉彼此较劲，加油声逐渐变成了争吵声。

    “不明白是吧，图书馆，最里面那个书架，最下面一排，倒数几本，最薄的那一本，看了你就明白了。趁食堂还没关门，赶紧去吃饭吧。吴素知平时不是叫你们多看点书的吗？别碰到事情就搞得一团浆糊。”

    “院长叫我问你，何为战，为何战？”

    戴天然又抬手指向阿罗，说道：“他！他打得过你吗！你要走，没人能拦住你，为什么要甘愿受罚！凭什么！你就是现在的你，又不是以前那个作孽的你！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还不能走出阴影！还有，难道无心之中犯了错，受罚就能弥补吗！你有那么强的力量，索性做点事，慢慢弥补你的过失不行吗！”

    阿罗枪尖五色光华流转，奋力刺出。而阿奴似是未见一般，仍然站在原地，微笑地盯着阿罗。枪尖刺到阿奴面前三尺处，受到了无形的阻拦。阿罗大喝一声，再次发力，枪尖一点点往前突进，可是待到距离阿奴还有一尺的地方，眼看流转的光华就要触碰到阿奴，阿罗再也刺不进去了。

    董柯辟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年轻人脾气爆，更你当年有点相似。”

    “请先生指点。”

    阿奴对着董柯辟欠身拜道：“我即是我，我亦非我。过去佛已逝，未来佛未生，世世佛不同，今世唯此身。阿奴拜谢施主。”

    和尚双手合十，披着一件月白的袈裟，身影有些虚幻，一声佛号，地上火焰熄灭，阿罗战意消退，大殿中酷热散尽。

    在滚滚砂石中，阿奴静立原地，发丝都不曾飘起，知道那足以开山裂地的一枪扫到身前，阿奴才抬起右手。

    戴天然六人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搞不好又会被坑了买些不能用的东西，便向食堂走去。出门的时候，隐隐听见董柯辟在抱怨：“这画当年是怎么画的来着，画得真丑，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的手笔……”

    一桁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王莽建平四年，史载连年久旱，亡有平岁，北边及青徐地，人相食……饥民死者十七八……当时据说是因为旱魃出世……哎……”

    阿罗见戴天然居然这样指着自己，心中有怒，喝到：“谁打不过她！”阿罗战意再次爆发，手中金枪枪尖电弧忽闪，一股气浪翻腾而起，震得身旁的麋鹿和白狼练练后退，口中呜咽不止。

    阿奴面露哀容，叹道：“哎，天地不仁，苍生何辜……”

    一阵清风吹过，满眼沙土散尽，阿罗双手紧握长枪，受伤血管暴起，却不能动得丝毫。

    许久过后，天地恢复了清明。殿内众人众兽小心地睁开眼睛，望向殿外。

    阿罗冷哼一声，手持金枪，脚不着地，化为一股狂风，飞出殿外。惊艳到刺目的一枪，直刺阿奴咽喉。

    阿罗重新变回了少年模样，郑重地说道：“战，为强者凝不屈之意，向更强者挥刀！战，为不战！”

    重新收拾心情，董柯辟又对阿罗说道：“你本是我请下的罗睺化身，当年与罗睺有约，化身经罗睺百世，可得罗睺全盛之力，能自成本尊。如今旱魃彻悟，而你呢？”

    和尚又说道：“施主生前有大智慧，有大勇气，化魃之后有大功德，亦有大罪孽。佛，怜苍生、渡万物。了却贫僧残生，换施主悔悟前尘，摩诃欣然。屠戮苍生是施主千年牢狱之因，亦是施主舍身安定天下之果。施主还请放下。”一番话，让阿奴陷入了沉思。

    阿奴转身笑着对和尚说：“多谢摩诃大师，阿奴已经通透。不过罗睺向来不是很喜欢讲道理，之前轮番对我试探，而不是直接动手，已属难得。此战在所难免，请大师不要见怪。”

    “不得无礼！”阿罗保持的成人的样貌，不满道。

    是夜，被罗睺禁狱图中一行累得筋疲力尽的六个男生早早就睡了，期待着明早去图书馆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把事情搞明白。

    见庞三金躲远了，一桁对牛犊子说道：“你把大排在青菜汤里泡了那么久，能好吃吗？不过现在事情好像有些清楚了，戴天然，还记得上个礼拜爆炸的时间吗？咱们都被吵醒的呢。”

    殿外两人不再留手，从地面，一直争斗到天空，直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天地间充斥着刺目的各色光芒，一桁即使掏出了墨镜，仍旧被光线闪耀得睁不开眼睛。

    戴天然几人听得没头没脑，一桁猜测道：“阿奴从前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那个叫摩诃的和尚说什么因什么果的，我猜阿奴是因为不得已，才化身旱魃，使得天下渡过大劫，然而化魃之后，原本的灵智会逐渐丧失，后来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不枉我那老友舍了轮回来度化你。他说‘无物不可渡，佛渡有缘人’，我现在相信了。”笑着笑着，董柯辟的眼角竟留下了两行泪水。

    “她没事，到院长那去了，你们别操心。去吧去吧。”

    看似轻轻一握，阿罗那石破天惊的一扫竟然停住了！

    阿罗面色微变，顺势金枪下压，收回身边过后扫出一记横扫千军。千钧之力自枪身蔓延开来，带起山上无数砂石，一时间飞沙走石漫天，好在大殿门前，山贼头子施展法术，筑起屏障，避免了戴天然几人受伤。

    “什么时候。”戴天然问道。

    小山周围的结界，裂出一道缝隙，一个小老头，踱着步，从山脚走了上来，每步踏出，都如瞬移般，出现在百米之外。

    阿罗长枪杵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明显落在下风。而阿奴还是静静地站在不不远处，带着微笑，只是嘴唇发白，似乎也不太好受。

    董柯辟对着戴天然笑了笑，说道：“你们站在一旁，听着就好，那僵尸，哦，是阿奴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我可没有骗你们。”

    眼看气浪就要卷到戴天然面前。阿奴抬起来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微笑，说道：“也许他说得不错。”旋即右手轻轻一挥，气浪消散。

    殿内的山贼们看见前来的董柯辟，也纷纷行礼。倒是309六个男生，直接冲出大殿，牛犊子直接道：“老头！你又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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