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王某的声名又算得了什么。”王肇咬了咬牙道。
“自然王知州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请王知州早做准备,今日便可下令放开粮价,同时派人去山东、淮南、东京等府州四处宣扬澶州粮价暴涨,让外地的粮食尽早的进入澶州。”刘过指点道,心中也暗暗庆幸:朝廷之前按照他的提议为蓝本制定的救灾章程只是一个指导性的文件,类似于后世中央发给各省市的防灾减灾救灾指导意见,都会在末端提一句“请各省市根据文件精神,结合实际情况贯彻执行”,不过一般情况下,地方只会把原来的章程进一步细化,不会修改其中的条款,但无论如何,总算是为之后的变通留下了余地。
王肇点了点头,安排人去办理不提,他邀请刘过和赵偁道:“请二位上使移步后堂,下官备下了薄酒,聊表谢意。”
现在已经快要到黄昏,刘过和赵偁自然不可能连夜赶路,跟着王肇到了州衙后堂,下人将酒菜端上来,虽说现在澶州物资供应紧张,但是无论如何也饿不着王肇这个堂堂知州。
不过王肇说的薄酒还真是薄酒,刘过见只是一小壶自家酿造的小米酒,几样下酒菜也是常见的花生米之类,而且就这些,似乎也是为了招待他们两位钦差,王肇特意让人准备的,可见平时他的生活简朴到了何等程度。
刘过虽然好享受,但是那也是分情况,现在整个澶州都物资供应紧张,自然不会因为王肇没有用好酒好菜招待他就心生不满,反而对王肇这种质朴的生活态度感到钦佩。
没有歌舞,也没多少官员陪同,这顿房吃的简简单单,吃完饭后,王肇给随侍的下人吩咐几句,那下人离开不久,引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来,王肇介绍道:“这是犬子王亶。”吩咐少年道:“还不快给二位上使行礼?”
王亶依言给刘过和赵偁施礼,口称“上使”,估计是平时很少见外人,说了一句话后就臊的脸通红。
刘过见这王亶模样儿长得清秀也就罢了,竟然比女孩子还要腼腆,不由得大感有趣,多看了他几眼,王亶见钦差盯着自己看,越发紧张的手足无措。
王肇对刘过道:“上使或许已经知道,老夫是马夫出身,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一直引为憾事,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便希望他能读书考进士,搏个正途出身。”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来,慎重地给刘过作揖,刘过慌忙站起道:“王知州这是干什么?”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刘先生不要嫌弃犬子资质愚钝,将他收在门下,让他早晚能听到刘先生教诲。”
“这个……”刘过没想到王肇会有此打算,一时有些犹豫。
刘过侧头看了王亶一眼,少年正紧张地盯着他看,赵偁也在一旁替王肇说好话道:“自然王知州有此心,刘说书何不就收下这个学生?”
刘过无奈,只好点头道:“自如此,我就收令郎做学生了。”
王肇大喜,连忙吩咐王亶道:“还不快过来拜见老师?”
王亶果真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给刘过磕了三个响头,口称“老师”,刘过连忙扶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心道:“这就是自己的开山大弟子了。”
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在时人看来师徒关系是仅次于父子的重要关系,收徒拜师自然不只是简单的磕几个头就行,还有一整套程序要走,刘过急于回京复命,没时间走那些程序,只好暂时先答应下来,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把程序补上。
第二天一早,刘过和赵偁便离开澶州赶往东京,临行前刘过吩咐王亶自己先把《四书释义》看完,不懂的地方画出来,等下次见面了再给他讲解,王亶一一答应了。
刘过和赵偁一路赶回东京,先进宫去见太皇太后,结果垂拱殿只有几个小黄门在值班,太皇太后并没有来处理政务,刘过二人给值班的小黄门道明来意,有个小黄门去太皇太后居住的庆寿宫通报,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服侍太皇太后的大太监梁惟简出来说:“太皇太后身体有些不适,请二位将奏章留下,暂且回去,明天早朝的时候自会召见二位。”
刘过和赵偁谢过了梁惟简,就在垂拱殿前分别,刘过又去福宁殿见小皇帝,一个多月没见,小皇帝一看到刘过就喜道:“你可回来了。”
刘过拱手道:“让官家挂念,臣罪该万死。”
赵煦道:“你为我大宋的社稷百姓奔波劳累,何来有罪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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