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还不如赌一赌。于是把包袱往下一扔,自己也爬上窗台,闭了闭眼,心中一狠就跳了下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深夜是分外的清晰,清嘉跳下去腿部瞬间就是一阵麻木的阵痛,清嘉暗叫不好,正想不顾一切爬起来逃走却被把守在外面的人抓了个正着。
清嘉仰头,瞧着他们一个个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的模样,心知逃走无望,索性就这么瘫坐在地上,任由此时自己灰头土脸,好不狼狈的模样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下。
“你是何人?”
她被待到了大堂,一个领模样的人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为何深夜这般行事?”
清嘉心想,若不是你们无辜闯进来还这样的做派,她用得着以身犯险么?但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清嘉只能说自己投宿至此,瞧见他们突然闯入,表示自己被吓到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事。
那领瞧她容色过人,虽此刻蓬头垢面但也是瑕不掩瑜,气质清丽,不由多看了两眼,清嘉如何能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是何意,当下心中一凛。
大概是她的戒备表现的太明显,那人安抚她道:“我们是义军不是贼人,你大可放心,没人会伤害你。”
清嘉马上道:“既是如此,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请大人让我离去也不必再耽搁您的大事。”
那人听了只是避重就轻:“嗳,此刻天色这般晚,你一个人能去哪儿,万一遇着个豺狼野豹的岂不危险?”
两人一来二去的打太极,清嘉心中恨极,这人面子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谁晓得这副皮相下是什么心肠,但却又不能表露自己的愤怒,只能默默告诉自己忍耐。
“……这夜也深了,夫人还是上楼歇息吧,一切等到天亮再说不迟。”
清嘉无法,只能心中愤愤的上楼了。正要回房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另一间客房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听起来还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但奈何门口有人把守,她不敢上前,只能装作不知的回房了。
没过多久,楼上楼下都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似乎大部分都睡了,清嘉心中烦闷焦躁不堪,想起刚才那人扣下她的嘴脸觉得分外的可恨,真恨不得当时就给他一刀才好。
夜里万籁俱静,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明显的很,隔壁那些声音时不时的入耳,清嘉贴着墙壁细细的倾听,虽然还是不甚清晰,但偶尔有那么一两句可以听见,不禁大骇,那声音竟是柴封平他们的!
原来他们已经被捉住了么!?
清嘉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他们在那样的重围之下冲不出去也是正常,总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悄悄的拉开门却见门口有人把守着又只能乖乖的退回来,愁得她一夜无眠竟是这样生生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清嘉就瞧见了昨夜那领已经在大堂坐着,见她下来,眼前一亮,昨晚光线暗淡也没瞧清楚,如今一看果然是天姿国色。
清嘉再次旧话重提,但却又被挡了回去,她心中绝望,隐隐有了……
若是他真敢乱来,那她定不能让他得逞,以死明志也算保全了名节,绝不做那卖身求荣,句且偷生的勾当。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她的心也安定了些,左右最坏不过那样了。
正这样想着,柴封平他们几个就被人五花大绑的押着下楼了,一看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总算没有性命之虞。
他们看见清嘉也是一惊,清嘉打定了主意倒是坦然了径直对那领说:“大人,我略懂歧黄之术,可愿让我为他们瞧上一瞧?”
那人也是颇为意外,点头道:“有何不可,夫人请便。”
这下清嘉就有了光明正大靠近他们的机会了,这才一走近,柴封平刚想开口就被她小声的制止:“一切说来话长,还是让我先替你们治伤,左右现在事情已经这样,还是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
柴封平点点头,清嘉一边替他们检查一边听他们小声的说,原来那人就是他们的大师兄柴封奇,昨日他们失手被擒,事后宁死不从,这才被绑了起来准备慢慢逼他们就范。
“夫人,我那大师兄我是知道的,恐怕是……”他的话点到即止,道:“但你医术高明,柴封奇重利,他若是不肯放你离开,不妨就顺水推舟,日后再做盘算。”
清嘉点头表示明白,给柴封平他们治好伤后。柴封奇瞧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貌似不经意的问:“没想到夫人医术如此高绝,在下真是失敬失敬。”
“不过皮毛罢了,算不得什么。”清嘉越是谦虚,柴封奇就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果然,一会儿话题就绕到了点子上了,柴封奇极力的邀请她去起义军的总部,极尽溢美之词的夸赞她的医术,将她说的天上有地上无,说是如果她能够到都宝郡去,那定然会受到重用,届时就有足够的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
清嘉面上装出心动的样子,其实内心极其的不屑,她的才华施不施展有什么重要的,如今她只想离开这里去找云城找陈巘而已啊!
但不管内心如何愤恨,她还会依照柴封平的话,顺水推舟的答应了柴封奇的邀请。
反正自己如今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若是去当大夫总比……要好吧。
清嘉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既遇见了这种无耻之徒,那也只能是天不庇佑。
谁曾想,她那边才刚出了虎穴,这边又掉入了狼窝。
果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吗,好事多磨,好人多难吗?
清嘉无语望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