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此刻满腔的离愁,虽然也知道迟早有这一天,这段日子来的团聚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恩赐,但真的到要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短,那么短。
陈巘见她眼眶微红却不让自己流泪的样子,真是心疼不已,亲了亲她的额头,不住的安抚。
不过清嘉相比上一次已经平静了很多,虽然难过但也识得大体,抬头望着他,微微有些哽咽:“三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只是……”喉咙像是被生生灌进去一把烧的通红的铁砂,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努力压抑住内心即将溃堤的情绪,她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你且放心去,这次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战场凶险,千万要保重就当是为了我……”
陈巘哪里能听进去她这样的话,真是锥心之痛不足言明,一向淡定的情绪也出现了起伏,她的故作坚强反倒让他更加割舍不下,明明就没有那么坚强,自己还不在她身旁。
当初娶了她并不是要她像如今这般独守空房,思断愁肠。
“嘉嘉,别说了。”
你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刃刺进了我的心里,还未分离就已害相思,这样的自己除了你的身边,哪儿也不想去。
清嘉不想让他有愧疚感,若是如此,纵然离去也是心神不宁,步履沉重,她不要他有那样沉重的心情。
“好啦,我真的没事儿,你能回来陪我过年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起来:“什么时候走?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陈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仰头望天,深深的呼吸,长长的叹息。
世间最无奈莫过于此,留不住自己最想要的,守不住自己最心爱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的失去,比如身份,地位,家世,亲人,前程,朋友。所以不该再有这样大的心绪波动,但如今只是和她暂别就已是如此难耐,若是真要失去……
不能再想,那样的事情光是猜测可能性就足以让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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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像上次一样为他细心的打包行李,从衣柜中拿出去年为他新做的衣裳和靴子,她的绣活极好,一针一线都包含了那些个孤单的日日夜夜里对他的思念。
陈巘就倚着门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上一次这个时刻她一直都是泪水涟涟,哭得他心肠都揉碎了,而今似乎坚强了许多,不知道为何自己却似乎更加不舍。
中午过后趁着清嘉出门的空档,陈巘去了一趟宜县,李达正在茶摊上等他,见他一来便赶紧招呼:“老弟,在这儿呢!”
李达已经换上了正式的军装,如今经历过两场战役的他已经荣升为甲等士兵了,同时也渐渐的适应了在军营的生活以及战场的残酷了。
“什么时候开拔。”
“明日一早,将军让我来找你说是今晚就让你归营。”
陈巘喝了一口茶,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茶种,又苦又涩,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嗯,”他略微点头:“你且先回去吧,我知晓了。”
李达一愣:“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还有些事,处理好了就回去。”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如今表情更是少的可怜,眼睑微垂,眸光落在茶杯中瞧着那浮浮沉沉的叶片,目光晦涩不明。
李达一想,他是成亲有了家室的人自然不比自己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些日子住在他家就知道他跟妻子的感情甚是深厚,左右是放心不下的,所以也就能够理解了,当下爽快的点头:“好吧,总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安静的喝了一会儿茶,陈巘便起身告辞了,李达多坐了片刻,在准备结账的时候发现陈巘刚才落座的地方掉落了一个香囊,赶紧拾起来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好在两人分开不过片刻,李达顺着街道小跑了一会儿就瞧见他的背影了,挺拔如松,隐没人中,他大喊了两声,但陈巘却丝毫未曾停滞,这在平素里是不可能的,陈巘内功深厚,虽说不得千里传音,但耳力甚佳,周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从来逃不过他的耳目。如今想来,心里面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才会这般心神不宁。
但左右是看到人了,李达倒也是不慌不急,快步上前,两人的距离一点点缩短,正当彼此相距不过百米的时候,陈巘却突然走进了一家店铺,李达心里咯噔一声,瞧见那店外面迎风招展的旗子,上面硕大的一个‘当’字,让人老远就能清晰的看见。
原是一家当铺。
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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