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转述的这句话其实已经是修饰过的结果了。若是说出原话,秦父一怒,到时候还是她们这些人遭殃。
秦辞早上出去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当时青年面色冰冷,眼里满是阴翳。懒懒抬眸,就留下了一句话——
“他若是问起就说我出去了。爷爷那儿,就让那个老家伙自己去吧。我看他比我更适合做乖巧懂事的孙子。”
……
“啪!”
秦父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也没看人,随手就丢出去了桌上摆放的一个精致花瓶,砸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锋利的碎片在地板上碎开,方才被喊过来的那个佣人也不敢躲。只是屏着呼吸低头。这声清脆的响声也像是一个信号,在一楼所有忙着事情的佣人们也都集合了过来,全都低着头,整个屋子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他出去吗?你们是怎么做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压下去的怒气,面色凝重,乌压压的眼里像是弥漫着巨大的风暴。
佣人们没有人回话,全都低着头沉默。先生和少爷关系降到冰点的事情,这几年在秦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都是主人家的家事,没有什么人敢主动碰。
只一瞬,秦父敛去了微微泄露出来的怒气。看着最前面的那位佣人,无形的压迫感一点点蔓延开。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少爷今晨就出去了,大约五点多。还……把您今早准备去主家的那辆车子开走了。只是……没说是什么事情。”
被点到的那个佣人硬着头皮回着话,脸上有些为难。虽然秦父的命令是不许秦辞出去,可是真要出去,她们也有心无力。
“废物。”
秦父冷冷说了一句,看了眼时间。倒也没有继续再追究。
“我先出去。他如果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上次秦辞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就偷跑出去找唐晚晚,后来秦父找到之后带回了家,让保镖打骨折了一条腿在屋子里养着。这才刚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又偷跑了出去,要不是考虑等下要去主家那里,秦父压根不会压着火气。
……
晚上九点多,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穿着一身黑衣服的青年面色冷漠的走了进来,在屋子里的灯光下,苍白色的肌肤像是透明般,有种羸弱的病态感。
“少爷了,先生他在书房等你。”佣人走过来看了看楼上,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有些不忍心。“先生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少爷还是小心点。”
秦辞没什么反应,眼里有些空寂,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径直上楼,门也懒得敲,直接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找我干什么?”
“你今天去哪儿了?我警告过你,不要做给秦家丢脸的事情,更不要去烦晚晚,她是你唐阿姨的女儿,是你妹妹!”秦父转过头,脸色神情冷冽,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呵。她的事情,不用你来说。我今天出去,只是为了给我妈祭奠。”
秦辞淡淡掀开眼帘,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望着的眼底,翻涌着晦暗。
“我妈,你的原配夫人已经去世三年了。在你心里,她究竟是什么?今日初一,忙着去尽孝爷爷,可你有一次去祭奠她吗?而那个女人……骨灰到现在还在你的房间里。”
“这个家,早就黑暗不堪了。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