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白望烟带着几个丫头起身行了礼,是随后便站在了一旁。伊夫人方进门时,脸上还带着慢慢的嫌弃与不屑,好似来一趟听风楼,要折了她没剩几年的阳寿一般。可见了床榻上面色尚苍白的白望染,便不知是从那个旮沓捡来了满脸的心疼与关怀,踩着小碎步就奔到榻边,牵着白望染的手,有模有样地道:“承王妃殿下,您身子可好了些?您昏睡了整整两日,奴婢可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在佛前为您祈遍了福,所幸您可终于是醒了!”
白望染没见着她时,竟还没想起来自己为何而昏睡如此之久,如今见了这人,可算是记起了缘由。这般精彩的故事,想来不让顺亲王府人尽皆知,那可真是白瞎了伊夫人的一番精心安排。
白望染却也没有直提周岁宴那日的事,只是旁敲侧击地道:“叔父和伊夫人如此关心我,我自是不胜感激。我昏睡两日,常常做梦,一梦便梦见大哥儿,不知道大哥儿现可还好?”
伊夫人听了这话,面上笑容一僵,但好在尽快反应了过来,道:“大哥儿好着呢,好着呢,处处都好,今日早晨还让奶妈子带去花园晒了太阳,回来以后一直笑呵呵的。”
“那我便放心了。”白望染点了点头,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大哥儿命里有我阿娘护佑,自然是个有福气的,我本也不该担心才是。”
伊夫人一笑,便没再说话。白望染侧身同顺亲王问了安,说了几句礼上的话。顺亲王倒也不避嫌,关切地道:“我之前便听你阿姐说,你这丫头,自小便闲不住,如今算是见识到了。阿潋那边,我已派人去回了话,想来过几日他治水患有功之后,便会来接你回府。”
“是,听叔父安排。”白望染点了点头。
原以为说了这也就没了,没想到不过闲唠了几句磕,顺亲王又柔声问了一句:“大哥儿是我顺亲王府的长子,这孩子平日里倒也乖巧。他刚出生不久,便极少哭闹,也不怕生,就连圣上都夸他是个听话的。说起来,阿潋从前也是抱过他的,毕竟是哥儿俩,长得也有几分相像。”
白望染意下不明为何顺亲王忽提起这些来,但还是因着礼数回道:“是,大哥儿是讨人喜爱的孩子,我见了也甚是喜欢的。”
“既如此……我想也是的,你毕竟是大哥儿的亲姨母,对他自然是喜爱有加。”顺亲王笑了一笑,忽又抬起头来,问道:“既然你是喜欢他的,又为什么要将他丢进花园水池中?”
“什么?”
顺亲王此言一出,白家姐妹并几个丫头尽是惊愕。白望烟一回头看向一旁坐着的伊夫人,只见这人手里正攥着手绢,一抹一抹地在脸上擦着不知在哪儿的眼泪。
白望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话,皱着眉,便又问了一句:“叔父,您说什么?”
既然话已挑明,顺亲王也不再遮掩。顺亲王说着便顺势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问道:
“本王是问你,两日之前,吾儿的周岁宴上,你为何要将他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孩子,丢进花园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