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嘴角淡淡勾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映着满地落花,他的身影分外寂寥。
……
七月,夏日炎炎,凤宫上下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芙蓉花。
芙蓉庭前开,拂风动芳菲。
影前半照耀,香里蝶徘徊。
宫人走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动朵朵落花。
也吹起了凤婳儿身上层层叠叠、繁复的大红嫁衣。
她一路走过深深宫邸,踩一地落花。
午门前,已经停放了大红的嫁车,华丽非常。
十里红妆,从午门一直排到嘉兴门,一眼看不见尽头。
宫人站了一排,早早的就在此时等候了。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天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婳儿从软轿上下来,抬眸看了眼远处,仍然不死心的希望那个人会来。
然而,宫门前除了她的嫁妆,再无其他。
凤婳儿敛了敛眸光,轻咬了红唇。
他,终究是不会来。
“婳儿,母后就送你到这里了。”
“母后,您回去吧,婳儿要出发了。”
“在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宁太后亲眼看着凤婳儿上了马车,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然后嘱咐送亲的人道:“要好生照顾公主。”
踩着矮几,抬脚榻上马车,凤婳儿回头看了眼宁太后,然后迈进了马车,盖上了大红的盖头。
南唐,再见!
“起——”
宁太后看着马车走远,依旧久久的立在午门前。
“太后娘娘,公主走远了,该回去了。”
跟在宁太后身边的嬷嬷忍不住开口劝道。
世人皆知太后娘娘为人严苛,不近人情,只有她知道,太后娘娘若是不严厉,就担不起南唐这个重担。
就如这次小公主远嫁西凉,太后娘娘心中比谁都舍不得小公主。
然而,就算她再不舍,也不敢表露分毫。
她宁愿小公主恨她,也不愿辜负了南唐。
“走吧。”
缓缓,宁太后收回视线,心底有些沉重。
嫁女母心忧,更何况婳儿这一去还是遥远的西凉。
马车缓缓而行,后面红妆逶迤百里不绝。
凤城的百姓,早就在街头翘首以望嫁公主的恢弘场面。
在马车内,凤婳儿看着手中的假死药丸,犹豫了好久,直接扔到了车窗外。
既然已经嫁入西凉,那她便要活在西凉。
她渴望自由,但,她不能自私的一“死”了之,将烂摊子都交给二哥。
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的天地之间任我逍遥。
纵然她的假死能够骗过西凉人,但二哥若是想将她从西凉带出来,有多艰难她知道。
若是这件事情被西凉人发现,那南唐和西凉的联姻便会毁于一旦。
而二哥就是南唐的千古罪人!
扔了假死药,凤婳儿心中反而有一抹释然。
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了马车内的软榻上。
天还未亮,她就开始折腾,纵然她体力好,现在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知走了多久,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公主,前面已经出了凤城,您要不要休息片刻,吃些东西?”
“拿进来吧。”
……
然而,就在凤婳儿的车驾走了不久,一袭白衣的顾长绝便骑着快马行至凤城。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时却有些空荡荡的。
卖东西的小贩也收了摊位,停止了吆喝。
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长街分外清晰。
“千抬为嫁,小公主的嫁妆可真是丰厚。”
“你知道什么,小公主嫁去西凉,只怕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回南唐了。”
“再也见不了皇上和太后娘娘,有什么好的?”
马背上的顾长绝听着路人的议论声,蓦地翻下马背,看向刚才那几个议论的人道:“小公主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今日是小公主出嫁西凉的日子。”
“什么时候?”
顾长绝闻言,心中蓦地一沉。
“就在刚刚……千抬为嫁,可壮观了呢!”
顾长绝听着眉心一紧,立即翻上马背,急速驶出了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