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吃、绫罗绸缎任你穿,别放着福不享去自找罪受!”
两人的动静大了些,好多房客都开了门缝瞧热闹,长生烦透了,真没见过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她使劲一搡,怒道:“出去,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享福受罪自有爹娘操心,与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看看你那样子,一把年纪打扮成这样子也不嫌害臊,脂粉味能呛死人,你以为是做馒头弄得这么白?掉了一地的渣渣!”
房客们哄堂大笑,朱婆媒老脸终于挂不住了,恼羞成怒说:“一个宫里挑剩下来没人要的老姑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不听老娘的劝,迟早回家不是做人后娘就是做人小老婆,弄不好没人要出家做姑子!”
看着那裹着劣质绸缎的虚胖身子气得直喘,长生鄙视地地笑了,在宫憋屈了八年,她不会再憋屈下去了。
装作十分惊讶和愤怒的样子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宫里说事?你是说皇上和贵妃娘娘苛待宫女吗?走,咱们见官去!”
说完指着一个想要溜走的小伙计:“站住!你们就这么对待住店的客人吗?任凭一个嘴巴不干不净的人侮辱客人,还言语涉及宫闱秘事,你们这店还想开不?走,咱们去见官!”
房客全部给长生帮腔,有的还嚷着要换客栈,小伙计吓得满头大汗,早已偷听多时的掌柜陪着笑上来了,一边走一边不住地作揖道歉,并喝令朱媒婆快走,不得再进客栈门。
朱媒婆见长生咬住她言语中的错误不放,又要拉她见官,吓得一个劲求饶,见掌柜的解围,赶紧连滚带爬跑了。
长生一直跟着朱媒婆,站在楼梯转弯处往下看,却见一楼大堂坐着一个粗黑精壮的汉子正在喝茶,那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庶民,他看到朱媒婆狼狈的样子低斥了几句,丢下几两碎银子就待走,却看到正在往下看的长生,愣了愣,转身走了。
掌柜跟下来一个劲地朝长生陪罪,长生冷眼看着他:“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掌柜的嘿嘿地干笑几声,正欲诓过去,长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就不怕我现在换地方?银子我不要了,如果我换地方住,说你纵容无赖欺负客人,你的生意还做不做?”
若她真的退房去别家住,不是砸雅和客栈的招牌吗?
掌柜赶紧点头哈腰请长生坐下喝茶,附耳低声说:“刚是禁军的一个小守卫队长高守仁,管着二十来号人,轮流负责兴安门的守卫,年过三旬,妻室早亡无子。”
长生闻言立即明白怎么回事,顿时气得无语,也不理掌柜的径自上了楼关上房门,却反来复去睡不着,思索着高守仁是如何得知她的消息。
她也明白了,离开皇宫虽然有了自由,却也没了庇护,她已成了自生自灭的民女周长生,而不是宠妃宇文昭仪春华宫里的二等宫女,她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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